校外教学当天，Classic比约定时间提前半小时到达集合地点。清晨的校园静悄悄的，只有几只麻雀在啄食地上的面包屑。她将行李又检查了一遍——换洗衣物、洗漱用品、备用束胸带，还有那本藏在夹层里的粉色日记本。
"早啊~小老师~"
Classic手一抖，差点把背包掉在地上。Fell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银发乱糟糟的，眼下带着淡淡的黑眼圈，却依然笑得像只偷腥的猫。
"你...你怎么这么早？"Classic下意识把背包往身后藏了藏。
Fell打了个哈欠："睡不着嘛~想到要和小老师一起过夜就兴奋得不得了~"
"别胡说！"Classic的脸瞬间涨红，"我们住不同的房间！"
"真无情~"Fell假装伤心地捂住胸口，突然凑近她耳边，"不过...你带日记本了吗？"
Classic如遭雷击，血液几乎凝固："什、什么日记本..."
"粉色那个啊~"Fell歪着头，红眼睛里闪烁着恶作剧的光芒，"上次去你家辅导的时候不小心看到的~"
Classic的大脑一片空白。那本日记里写满了她对Fell的复杂感受——他的红眼睛像宝石一样漂亮，他靠近时自己心跳加速，甚至...甚至希望他能再靠近一点。如果Fell真的看过...
"骗你的啦~"Fell突然大笑起来，"小老师的表情真有趣~"
Classic松了口气，却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把日记本藏得更隐蔽些。
同学们陆续到来，登上大巴后，Classic特意选了个靠窗的座位。让她没想到的是，Fell居然没有像往常一样粘过来，而是坐在了最后一排，很快就被几个男生围住，不知在窃窃私语什么。
科学博物馆的参观平淡无奇。Classic机械地记着笔记，余光却总是不自觉地寻找那个银发身影。Fell一反常态地认真听讲解，偶尔还举手提问，让带队老师惊讶不已。
"Classic同学，"班长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在发呆吗？老师叫我们集合去青年旅舍了。"
"啊，好的。"Classic这才回过神来，匆忙跟上队伍。
青年旅舍是传统的和式建筑，男女分开住在两个大通铺房间。放下行李后，Classic悄悄松了口气——至少今晚不用担心Fell突然闯进来了。
晚餐时，Fell坐在离她很远的位置，甚至没有像往常一样投来暧昧的眼神。Classic告诉自己应该高兴才对，可心里却莫名空落落的。
"Classic委员长，"副班长突然凑过来，"你和Fell同学吵架了吗？"
"什么？当然没有！"Classic的筷子差点掉在地上。
"因为平时他总是粘着你嘛..."副班长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今天却一直躲着你..."
Classic不知如何回答，只好埋头吃饭。就在这时，一阵喧哗声从男生那边传来——Fell不知从哪里掏出了几罐啤酒，正和几个男生分着喝。
"Fell同学！"带队老师厉声呵斥，"学校活动期间禁止饮酒！"
Fell满不在乎地耸耸肩："老师别这么严肃嘛~难得出来玩~"
"没收！立刻回房反省！"
Fell做了个鬼脸，起身时却意味深长地看了Classic一眼。那个眼神让她心头一颤——里面包含了太多复杂的情绪，与平时玩世不恭的样子截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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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Classic躺在通铺上辗转反侧。其他女生早已入睡，均匀的呼吸声在黑暗中此起彼伏。窗外的雨声渐大，偶尔闪过一道闪电，照亮整个房间。
她悄悄摸出日记本，借着手机微弱的光线写道：
「5月20日，校外教学第一天。Fell今天很奇怪，没有像往常一样缠着我...我本该高兴的，可为什么心里这么不舒服...」
笔尖停顿了一下，又继续写道：
「...他喝酒的样子让人担心。后颈的伤疤在灯光下看起来更明显了...那个给他留下伤疤的人，现在在哪里...」
"轰隆！"一声惊雷炸响，Classic手一抖，钢笔在纸上划出一道长长的墨迹。她迅速合上日记本塞回枕头下，蜷缩成一团。
雷声越来越大，Classic死死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就在这时，房门被轻轻推开，一个熟悉的身影溜了进来。
"Fell...？"Classic压低声音惊呼。
Fell脚步虚浮地走到她身边，满身酒气："小老师...我头疼..."
"你疯了！这是女生房间！"Classic慌忙起身，怕吵醒其他人，只好拉着他快步走出房间。
走廊上，Classic这才看清Fell的状态——双眼通红，银发凌乱，整个人摇摇晃晃的，似乎喝得比晚餐时更多。
"你到底喝了多少..."
"不多~"Fell伸出三根手指，傻笑道，"就...就七八瓶..."
Classic倒吸一口凉气："你会酒精中毒的！"
"关心我啊~"Fell突然凑近，酒气喷在她脸上，"小老师真好~"
Classic刚要推开他，又一道闪电划过，紧接着是震耳欲聋的雷声。她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被Fell一把搂进怀里。
"怕打雷的小老师~"Fell的声音因醉酒而含糊不清，"和我回房间...我保护你..."
"不行！"Classic挣扎着，却敌不过他的力气，被半拖半抱地带到了男生房间附近的一间小储藏室。
Fell锁上门，从角落里拖出两床备用被褥铺在地上："这里...比大通铺舒服..."
Classic这才注意到储藏室里早有生活痕迹——显然是Fell提前准备好的。她刚要质问，又一阵雷声让她本能地缩了缩脖子。
"过来~"Fell盘腿坐下，拍拍身边的位置，"我唱歌给你听~"
不等Classic回答，他就开始用跑调的声音哼起一首摇篮曲。那声音实在称不上悦耳，但奇怪的是，Classic的恐惧确实减轻了些。
"你...你怎么知道这首歌？"Classic小声问。这是她母亲生前常唱的曲子。
Fell停下哼唱，眼神突然清明了一瞬："我妈...也唱过..."
这是Fell第一次提起自己的母亲。Classic不知该说什么，只好轻轻握住他的手。
Fell低头看着两人交握的手，突然说道："其实...我看过你的日记..."
"什么？"Classic触电般想抽回手，却被Fell握得更紧。
"粉色那本..."Fell的声音越来越低，"你说...我的眼睛像宝石..."
Classic羞耻得几乎要窒息。她最私密的感受，那些连自己都不敢直视的心动，居然全被Fell看到了...
"骗子..."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早上你还说没看过..."
"因为...想看小老师害羞的样子嘛..."Fell傻笑着，突然整个人的重量压过来，"好困..."
"等等！别在这里睡！"Classic推了推他，但醉酒的Fell重得像块石头。
雨声渐大，雷声不断。Classic叹了口气，勉强调整姿势让Fell躺得舒服些。狭小的储藏室里，两人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
Fell在睡梦中无意识地蹭了蹭Classic的颈窝，嘟囔道："小老师...好香..."
Classic僵着身体不敢动，心跳快得几乎要冲出胸膛。Fell的银发扫过她的下巴，痒痒的，带着淡淡的洗发水香气，完全不像平时那个散发着危险气息的问题学生。
"Fell..."她轻声唤道，却听到对方的呼吸已经变得均匀绵长。
窗外，雨势渐小。Classic小心翼翼地用手指梳理着Fell的银发，在他的发际线处轻轻抚过那道伤疤。
"笨蛋..."她低声呢喃，"为什么要喝那么多..."
Fell在梦中皱了皱眉，突然抓住Classic的手腕："别...别打我..."
Classic的心猛地揪紧了。她轻轻拍着Fell的背，像哄小孩一样柔声道："没事的...没人会打你..."
Fell的眉头渐渐舒展，又沉沉睡去。Classic凝视着他安静的睡颜，第一次意识到这个总是表现得强大无比的问题学生，内心或许比任何人都要脆弱。
清晨的阳光透过小窗照进储藏室时，Classic猛地惊醒——她居然就这样和Fell相拥而眠一整夜！更要命的是，Fell已经醒了，正撑着下巴笑眯眯地看着她。
"早啊~小老师~"他的声音因宿醉而沙哑，"睡得还好吗~"
Classic慌忙坐起身，发现自己的衬衫皱巴巴的，头发也乱成一团。更要命的是，束胸带似乎松动了...
"别、别看！"她转过身去整理衣服，却听到Fell低沉的笑声。
"放心~"Fell递给她一瓶水和一包解酒药，"我什么都没看到~"
Classic将信将疑地接过，突然意识到："你怎么会准备这些..."
"因为我经常喝多啊~"Fell说得理所当然，随后表情突然认真起来，"昨晚...我说了什么奇怪的话吗？"
Classic犹豫了一下，摇摇头："你喝醉就睡了。"
Fell明显松了口气，又恢复了那种玩世不恭的笑容："那我们快回去吧~趁大家还没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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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餐时，Fell又变回了那个让人头疼的问题学生。他大摇大摆地走进餐厅，对着Classic夸张地挥手："哟~小老师~昨晚睡得好吗~"
几个男生起哄起来，Classic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低头猛喝味噌汤，假装没听见。
参观水族馆的行程中，Fell一直跟在她身后，时不时凑近说些让人脸红的话。当Classic站在水母展示区前出神时，他突然贴近她耳边："像小老师一样...透明又漂亮..."
"离我远点！"Classic往旁边躲了躲，却不小心撞到了身后的人。
"哟，这不是Classic委员长吗？"一个高大的男生扶住她的肩膀——是高三的松本学长，学校里出了名的不良少年。
Classic僵硬地点头致意："松本学长..."
"一个人参观多无聊~"松本的手从她肩膀滑到腰间，"要不要学长陪你？"
Classic刚要拒绝，一只修长的手突然扣住了松本的手腕。
"抱歉啊~"Fell的声音甜得发腻，"小老师今天有约了~"
松本眯起眼睛："Fell·Sans...我劝你别多管闲事。"
"怎么能叫闲事呢~"Fell的红眼睛危险地眯起，"Classic可是我的...专属小老师啊~"
气氛瞬间剑拔弩张。Classic想拉开两人，却被Fell一把拽到身后。
"听说你酒量不错？"松本突然笑了，"不如这样...今晚旅舍后面的空地上，拼酒。你赢了，我就不打扰你的'小老师'。输了..."
"我不会输~"Fell打断他，语气轻松得像在讨论天气，"准备好认输的台词吧~"
松本冷哼一声离开了。Classic拽住Fell的袖子："你疯了吗？松本学长是出了名的能喝！"
"担心我啊~"Fell捏了捏她的脸颊，"放心~我可是酒精考验的战士~"
Classic还想说什么，却被Fell拉着往前走去："快看那边~有海豚表演~"
一整天，Classic都忧心忡忡。Fell却像没事人一样，照常嬉笑打闹，甚至在纪念品商店买了个水母造型的发卡强行别在她头上。
"很适合你~"Fell满意地点点头，"像小老师一样可爱~"
Classic刚想摘下来，看到Fell期待的眼神，鬼使神差地停下了手。
夜幕降临，同学们聚集在旅舍大厅玩桌游。Classic坐立不安地环顾四周——Fell和松本都不见了踪影。
借口去洗手间，Classic溜出旅舍，绕到后面的空地。月光下，Fell和松本面前已经摆了一排空酒瓶。
"再来！"松本的脸已经红得像煮熟的螃蟹，说话也开始大舌头。
Fell的状态也好不到哪去，银发凌乱，衬衫半敞，露出精致的锁骨。但他依然保持着那副玩世不恭的笑容："认输吧学长~再喝下去你会死的~"
"放屁！"松本抓起一瓶清酒就往嘴里灌，喝到一半突然喷了出来，整个人瘫软在地。
Fell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已经不省人事的松本："记住你的承诺~"他的声音冰冷得可怕，"如果再碰Classic一下...下次就不只是喝酒这么简单了~"
Classic躲在树后，心跳如雷。这个眼神阴鸷、语气危险的Fell，与平时缠着她撒娇耍赖的那个人判若两人。
Fell转身要走，却一个踉跄差点摔倒。Classic再也忍不住，冲出来扶住他："够了！你喝太多了！"
Fell眯起眼睛辨认了一会儿，突然笑了："小老师...你来找我啦~"
他的身体烫得吓人，整个人都倚在Classic身上。Classic吃力地扶着他往旅舍走去，却被Fell一把抱住。
"Classic..."Fell的声音带着醉意和某种说不清的情绪，"不要...对别人笑..."
"什么？"
"你的笑容...只能给我看..."Fell的额头抵着她的肩膀，"我好讨厌...那些人看你的眼神..."
Classic的心脏漏跳一拍。她从未想过，Fell那些看似任性的占有欲背后，竟藏着这样的情感。
"你喝醉了..."她轻声说。
"才没有~"Fell抬起头，红眼睛在月光下闪闪发亮，"我知道...我在说什么..."
他的脸越来越近，Classic能闻到他呼吸中的酒香。就在两人的唇即将相触的瞬间，Fell突然身子一歪，倒在她肩上睡着了。
Classic叹了口气，扶着他慢慢走回旅舍。月光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交织在一起，再也分不清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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