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

泪，是因伤痛诞生的结晶体，透过皮肤刺痛神经。所产生的是无法遏制疼痛。

　　“病人家属呢？”在寂静的走廊中，这句话就像一根针掉进了海洋。医生再次询问时，一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和一名身材矮小的中年女人互相推搡着过来。

　　“我…我们就是家属”那名中年女人小声说道“这手术费要多少钱啊？家里穷…还有个儿子要上高中…承担不起啊…”

　　“不做了！”那男人忽然甩开女人对着医生喊到“烂命的玩意儿做什么做！干脆得了她的愿好了！”

　　“好了！这里是医院！不是菜市场，有什么问题回家协商。医院已经下病危通知书了，请做好最坏的打算”

　　“那是不是就是说可以不做啊！”女人上前一步抓住刚要转身的医生都手“我们不做了！不做了！”医生被惊了下“这位家属，请和你的家人仔细协商一下吧，生命不是儿戏，患者还有很长的未来”随后，甩开了女人的手转身进了手术室。

　　叮铃铃铃铃铃——

　　“喂？打牌？什么时候啊？”

　　“现在就来嘛！就差你一个了啊哥”

　　“好好好！这就来，等着哥们儿哈！”

　　男人挂断了电话，看了眼女人，转头就走了。女人屁颠屁颠的跟在男人身后，走了两步就被呵斥了远离了。他们一前一后的出了医院大门，各自去了该去的地方。

　　在接到警局的电话之前，一起都是平静的，至少比以前好。汪玉梅不明白为什么警察局会给她打电话，他那个爹又不是摆设！当她坐着公交车来到县里的警察局时，才发现，不仅陈冠方来了，连她的宝贝儿子陈泽恩也来了！天呐！高二怎么能随随便便就请假啊，耽误了学习可怎么办！来不及想这么多，就被警察带去了审讯室。

　　里面倒也没有像电视剧里黑漆麻糊的，对面坐着两个警察，直勾勾的盯着汪玉梅，让她忍不住心头一颤。

　　在一连套的基础信息询问后，终于来到了正题。

　　“你是陈瑾的母亲，对吗？”最左边的那位警察抛出了问题。

　　“是”

　　“她为什么在7月11日跳楼自杀？”

　　“我哪知道啊！这死丫头一直都神经兮兮的！谁知道她想干什么！天天的在学校就知道给我找事情！放假在家还不安宁！”

　　“不要大声喧哗！你刚刚说到学校，你知不知道陈瑾在学校受到了很严重的校园霸凌！身为她的母亲，你难道没有注意到过一次吗？”

　　“什…什么校园霸凌……都是同学在开玩笑而已嘛！她又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去学校是学习的，理他们干嘛嘛！再说了…”“好了！所以你是知道的？”汪玉梅的话再次被警察打断“你所谓的没有实质性伤害，就是被塞满垃圾的桌洞，被私自乱传的丑照，无缘无故被推搡从而掉下楼梯摔骨裂？明明陈瑾才是你的女儿？你为什么总是替那些霸凌者说话？！”

　　“……”

　　“对啊…为什么？如果没有她…我就不会在大冬天被那老婆婆赶出门，就不会刚生完孩子就下地干活，就不会一天只喝一碗稀米粥！本来有泽恩就够了！要是能再来个儿子也不错…偏偏是她！”汪玉梅再度失控撕心裂肺的喊着“一出生就跟个讨债鬼一样叽哩哇啦哭个不停…我难道没有想过好好爱她吗？来到这个家就是她活该！！死了最好！”

　　“所以因为你家庭的原因，你和你的丈夫虐待了陈瑾，或者说，是你的丈夫对你实施家暴，随后你就将这份情绪再度转移到你的女儿身上，对吗？”

　　“对…”汪玉梅低垂着头，轻声说着

　　“我们从陈瑾的日记本和备忘录里得知，从幼儿园起，这种暴力就存在了对吗？”

　　“……”

　　“对…”

　　“从她的各种方面来看，很有可能是患有严重的精神疾病，这点你知道吗？”

　　“知道…”

　　“之前带她去过医院……但是人家大夫说只是青春期正常现象啊！哪有这么严重…”

　　“虐待儿童是要判刑的你知不知道！对你的女儿拳脚相加！却把儿子养的那么蛮横无理！你有什么资格当父母！”

　　“哪有什么虐待儿童！还我们以前……那可多的是往死里打的！她的命都是我给的！打个两下还要判刑？什么狗屁法律！拿出来唬人的是吧！信不信老娘我告你啊！”

　　……

　　在一系列的问题下，汪玉梅逐渐崩溃“她有精神病？！就是矫情！老娘我苦了大半辈子都没听说过什么抑郁症！根本就是嫌弃这个家！嫌弃她老娘！死了也是活该！”

　　“够了！就到这里吧，慢走”警察拍案起身，头也不回就走了，看到陈冠方的时候满眼厌恶。

　　怎么会有人这么恨自己的孩子呢？这个问题在不久后就有了答复。

　　“！李队！你是说这家子人从幼儿园就开始对受害人施暴了？！这还是人吗！”

　　“到底是群什么东西谁知道呢，不过看上去一家子都不怎么正常，尤其是那个儿子，吊儿郎当的，对警察什么态度啊！真是被惯坏了！”气的李宗拿起保温杯就是两大口。

　　“真是可怜的孩子…”一名女警叹息着摇摇头。

　　“才14岁，就这么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