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烬晚小棠,你去登记。
江烬晚半抱着白小糖,一半的重量都压在白小糖身上,含糊地说。
白小糖的脸瞬间红了,烬晚姐姐清醒了是吗,是清醒之后也在叫她吗?烬晚姐姐还是喜欢自己的吧。
白小糖愣神的功夫,江烬晚烦躁地扯开领带。
雨说下就下,说停就停,潮湿闷热蔓延了整个枫市。
江烬晚苏小棠,你不记得门牌号了?快登记啊,热死了。
刷的一下,保安看到眼前这个年轻女孩脸色煞白,是在辉煌的水晶吊灯下也掩盖不住的不似人色的白。
保安:小姐,你没事吧?
白小糖没……没事。
她机械地走向窗口,提笔,一笔一画写下:苏棠,到访时间:23:33。
保安和他们同乘电梯上二十九层,刷卡。等到轿厢里只剩下两人,空调输送着冷风,让白小糖觉得四肢冰冷僵硬。
白小糖烬晚姐姐,我们到了,密码是什么?
白小糖的声音发颤,怀里的江烬晚滚烫得像团火,呼吸灼热地喷在她颈窝。
江烬晚的睫毛颤了颤,涣散的目光在她脸上聚焦又飘移,像是透过她在看另一个人。几秒后,她梦呓似的报出一串数字,尾音带着浓重的酒气和不易察觉的哽咽。白小糖依言按下密码,电子门锁 “咔嚓” 轻响,暖黄的玄关灯应声而亮,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门刚开条缝,江烬晚就踉跄着往里倒,白小糖慌忙伸手去扶,却被她带得一起摔在玄关的羊毛地毯上。柔软的地毯缓冲了撞击,江烬晚的额头抵着她的锁骨,温热的呼吸混着威士忌的醇香漫开来。白小糖的心跳瞬间失控,指尖颤抖着想去碰她汗湿的额发,却在即将触到时猛地缩回手。
她半跪半蹲在江烬晚身前,小心翼翼地帮她脱鞋,白小糖的指腹轻轻拂过那片肌肤,像触碰易碎的珍宝。
白小糖烬晚姐姐,我要回去吗?
她轻声问,声音低得像怕惊扰了这场梦。
江烬晚忽然抬起头,目光在她脸上安静地停留了两秒。那双眼平时冷冽如冰的眸子,此刻蒙着水汽,深沉得像浸在酒里的黑曜石,温柔得能溺死人,却又压抑着汹涌的爱意,像隔着磨砂玻璃凝视着遥不可及的珍宝。
白小糖的手指猛地发麻,鼻腔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她太熟悉这种眼神了,却清楚地知道,这不是给她的。这眼神里的缱绻和痛惜,属于那个名字都不能被提起的人。
江烬晚不…… 别走。
江烬晚忽然开口,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指尖扣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
窗外的闪电骤然撕裂夜空,全玻璃落地窗倒映着瓢泼大雨,雨水在玻璃上冲刷成纵横的河流,远处的雷云在天幕上翻滚,沉闷的雷声隔着玻璃传来,像谁在遥远的地方擂鼓。室内的全自动感应夜灯次第亮起,昏黄的光晕笼罩着每一个角落,将雷雨隔绝在外,却隔不断空气中弥漫的暧昧与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