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室内弥漫着淡淡的药香,祁之将沈砚秋轻轻放在软垫上,目光扫过少年因挣扎而微敞的衣襟,喉结不由得滚动了一下。沈砚秋慌忙坐起,双手紧紧攥着衣襟,抬眼怒视着祁之,眼尾还泛着未褪的红:"师尊这般轻薄弟子,就不怕坏了绝情宗的规矩?"
祁之闻言,唇角勾起一抹无奈的笑。他伸手取过一旁的药箱,在沈砚秋面前蹲下,冰蓝色的眼眸直直地望着他:"秋儿可知,你昨夜未归,我寻了你整整一夜?"说着,他执起沈砚秋的手,指腹轻轻抚过对方掌心因攥握银针而留下的掐痕,"这般不爱惜自己,倒让我想起从前......"
"住口!"沈砚秋猛地抽回手,别过脸去,"前世的事休要再提。秋儿如今只想跟着师尊学本事,早日为宗门效力。"他刻意用软糯的语调说着,却藏不住语气里的生硬。
祁之不再多言,只是取出金疮药,再次握住沈砚秋的手,动作轻柔地为他涂抹药膏:"既如此,便从今日起好好学。不过在此之前......"他突然倾身向前,沈砚秋只觉一阵雪松香扑面而来,整个人被笼罩在祁之的气息里。
"师尊你......"沈砚秋瞪大了眼睛,身体僵硬地往后缩,却被祁之托住了后脑,动弹不得。
"别动。"祁之的声音低沉而温柔,修长的手指轻轻擦去沈砚秋眼角因挣扎而溢出的泪水,"这里沾了灰尘。"他的指尖在沈砚秋的眼角停留了片刻,才恋恋不舍地收回。
沈砚秋的脸涨得通红,又羞又恼。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个前世对自己冷若冰霜、亲手将剑刺入自己心口的人,如今为何会用这般温柔的眼神看着自己,用这般亲昵的动作对待自己。难道这也是一场算计?想到此处,他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然而,祁之却像是看透了他的心思,轻叹一声:"秋儿,有些事,时间会证明一切。"他起身将药箱放好,背对着沈砚秋说道,"今日便教你如何用灵力操控暗器。记住,真正的暗器高手,不在于毒药有多毒,而在于能否在瞬间抓住对手的破绽。"
接下来的日子里,祁之对沈砚秋的教导近乎严苛。每日天不亮,沈砚秋便被祁之从床上拽起来练基本功;烈日当空时,又要在演武场上练习暗器的精准度。祁之总是站在一旁,眼神专注地看着沈砚秋的每一个动作,稍有不对,便亲自上前纠正。
一日午后,沈砚秋在练习时不慎被暗器划伤手臂,鲜血顿时染红了衣袖。祁之几乎是瞬间出现在他身边,脸色阴沉得可怕。他二话不说,抱起沈砚秋便往静室走去,一路上脚步匆匆,全然不顾旁人异样的目光。
"不过是小伤,师尊何必如此大惊小怪。"沈砚秋嘴上说着,心里却泛起一丝异样的感觉。看着祁之紧抿的薄唇和微微颤抖的双手,他突然发现,这个看似冷漠的人,似乎真的在在意自己。
祁之没有回应,只是将沈砚秋放在床上,迅速为他清理伤口、包扎。处理完伤口后,他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沈砚秋,眼神里满是自责:"是我疏忽了,不该让你这么快接触高阶暗器。"
沈砚秋望着祁之眼底的血丝和疲惫的神色,心中的恨意与困惑愈发强烈。他别过头去,低声说道:"师尊不必自责,秋儿知道,师尊是为了我好。"话一出口,连他自己都感到惊讶。何时起,他竟能对这个前世的仇人说出这般话?
祁之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他伸手想要触碰沈砚秋的脸,却在半空停住,最终只是轻轻握住沈砚秋的手:"秋儿,信我一次,可好?"
沈砚秋没有回答,只是闭上了眼睛,将头转向里侧。然而,他通红的耳尖却泄露了他内心的波澜。在黑暗中,他默默告诉自己,这一切不过是为了复仇而逢场作戏。可是,当祁之的体温透过掌心传来时,他却发现,自己筑起的防线,正在一点点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