殡仪馆的冷藏室此刻寂静得诡异。
沈昭昭站在冰柜前，盯着那块金属徽章良久。
羽翼、蛇纹、扭曲环绕着一个倒置的三角——
她曾在一本非法出版的尸检图鉴里见过类似图样。那本图鉴，涉及一些“非自然死亡的人体实验记录”。
她将徽章用胶袋封存收好，走回办公室，开启备用系统通道，调取三天前所有尸体入柜记录。
结果那具“交通事故死者”的档案被完全抹除，只剩一行灰色提示——
【编号K107，记录不存在。】
沈昭昭的指节在键盘上敲出清脆回音。
一秒，两秒，十秒。
她缓缓地抬起头，第一次在这间她最熟悉的工作环境中，感受到系统性敌意。
有人在背后清除她的证据，有人正试图把她推向罪人之地。
第二天早上，天刚亮，傅景深发来短信。
【今晚八点，万潮酒店见。】
沈昭昭本想拒绝，但想到昨夜那具失踪的尸体与徽章，还是回了句“好”。
万潮酒店的天台包厢，落地玻璃外是整座城市的灯火。
傅景深坐在一侧，手中转着酒杯，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你又调查林知夏？”
沈昭昭坐下，没否认：“她的尸体本就充满疑点，而现在，另一个本应入殓的死者尸体也消失了。”
“这和她有什么关系？”
“她不是死了。”沈昭昭看着他，“你应该看得出来，她留下的‘遗愿视频’、死亡证明，全部漏洞百出。”
傅景深沉默数秒，忽而低声问：“你知道她死前说过什么吗？”
沈昭昭：“什么？”
他轻声吐出一句话：“她说，她怕你。”
沈昭昭一怔。
傅景深站起身，背对着她：“她说你看她的眼神，像是在看尸体。”
“你想说什么？”
“我说的是，她哭着告诉我——她宁愿死，也不想躺在你手下。”
沈昭昭慢慢站起，眼神如冰。
“傅景深，我可以接受你误会我，但你最好弄清楚：在我手下，哪怕是仇人，我也会让她体面。”
他回头看她，目光动摇了一瞬，低声道：
“可我见过她哭，而你从没哭过。”
当晚八点，微博热搜再次爆炸：
【白月光林知夏的“妹妹”林予曦出席公益发布会，神似本尊引爆热议】
照片中，林予曦披着长发，身着黑裙，面容与林知夏几乎一致，只是少了一丝笑意。
眼尖的网友开始扒出端倪：
•“她不是林知夏吗？改了个身份？”
•“这分明就是诈死诈捐啊，姐代妹替？”
•“还是说——她根本没死？”
但很快，有一组“官方医学鉴定报告”与“林氏企业声明”辟谣：
“林予曦系林知夏同父异母妹妹，患有自闭症，近日已康复。”
但沈昭昭盯着直播回放中的林予曦，面无表情：
那个眼神，她太熟了。
不是患者，是演员。
她这辈子为太多“面具”上妆，哪怕再相似，她都能从“表情肌的微动”中辨认真假。
这个人，就是林知夏。
而她，正一步步将沈昭昭逼入绝境。
沈昭昭的个人资料被扒了个干净：
•“殡仪馆入殓师，疑有精神问题”
•“曾退学法医系，原因不明”
•“涉多起非正常尸体处理案件”
评论区出现了比指责更恶毒的字眼：
【傅总可怜，深爱白月光却信错人】
【沈昭昭是女版高启强，职业为掩盖罪恶】
【她就是谋杀活人的入殓师】
殡仪馆院长找她谈话，劝她“主动停职”。
她没反驳，只是冷冷地说：“我会用我自己的方式还原林知夏的‘死’，和她活着的理由。”
在夜里，她打开家中保险箱，从底层取出一个加密硬盘。
这是她母亲留下的东西——母亲生前也是一名法医，死因被定为“药物过量”，但沈昭昭始终认为并非意外。
她将硬盘插入电脑，文件夹中只有一个标记为【实验01】的视频。
视频播放，画质粗糙。
第一帧，是一张脸。
林知夏，闭着眼，被绑在病床上，手臂插着吊针。
操作人员在记录本上写着一行字：
【对象编号A-13，注射剂量加倍，记录反应】
沈昭昭瞳孔骤缩。
她第一次意识到，这不是一起简单的假死案件。
这是活人谋杀的一部分，而她，被逼成了替罪羊。
她关掉视频，手机突然响起。
是一个陌生号码，显示“未知来电”。
她接起。
对方声音经过变声处理，低沉沙哑：
“沈昭昭，你离得太近了。”
她冷笑一声：“所以要来杀我？”
对方沉默片刻，随即抛下一句：
“不是杀你，是下一具尸体，该你动手了。”
——嘟。
通话中断。
沈昭昭握紧手机，眼底泛起前所未有的冷光。
她知道，这不是警告，是邀请。
而她，已经没有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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