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昭在沉睡了整整两天后醒来。
这次，她没在医院多留一刻。
“我已经死过一次了，”她对医生说，“后面，我要活着收尸。”
医生看她冷静到可怕的眼神，只能默默点头。
她回到家中，打扫那间长期空着的书房，母亲曾在这儿写验尸报告、备课、记录案卷——
现在，这里将成为她自己的“战场”。
门铃响了。
傅景深站在门外，一身深灰西装，目光沉静，像是将所有情绪藏于皮层下。
“来干什么？”
“谈合作。”
“合作？”
“我也想知道，她到底想杀的，是谁。”
沈昭昭盯着他几秒，没让开门，却开口说：
“把她留给你的日记，拿来。”
傅宅书房。
林知夏生前留下的一本手记，被锁在保险柜中，封面写着：
《重构自我意识过程记录 · A13 · 林知夏》
傅景深将它推到沈昭昭面前。
“你确定要看？她写的每一页，都不正常。”
“正常人写不出‘我要亲手打断她的呼吸再救回来’，这种话。”
沈昭昭戴上手套，翻开第一页。
整齐、温和，像心理科实习报告。
“Day 1：复苏清醒。头晕。听说死过一次的人会少很多欲望，但我发现不是。”
“我更想知道，如果别人也死一回，会不会像我一样不需要感情了。”
Day 12、Day 23、Day 37……
她写下的不是日常，而是观察。
而观察的对象，竟全都标着编号——S01至S09。
沈昭昭手指在编号中停住。
S04。
她的编号。
沈昭昭冷静翻页。
傅景深却忽然开口：
“她说过一件事。”
“她说，如果这个世界上有第二个‘她’，那人一定是你。”
沈昭昭动作一顿，目光冷下来：
“你到底想从我身上知道什么？”
傅景深直视她：“不是知道，而是保护。”
“你现在就是那枚‘活着的破局点’。”
“别人想摧毁你，而我，想赌一次。”
“赌你撑得住真相，也还能……接受我。”
沈昭昭看着他，没有回答，反而从日记中抽出一页泛黄纸片。
上面是一段写得潦草的短句：
“她有一双很安静的眼睛，我不想毁掉她的骨灰盒。”
落款没有名字。
但句尾写着两个字：昭昭。
她的手颤了一下，像是被命运冷笑。
“你知道她写这段话的时候，是在我假死之前，还是之后吗？”
傅景深沉默。
沈昭昭扯了扯唇角：
“你连这个都不知道，还谈什么保护我。”
夜色渐深。
沈昭昭拒绝继续“合作”，转身离开。
而傅景深却重新坐回书桌前，缓缓将那本日记最后一页抽出，点燃香烛，用力摊开。
那是林知夏留下的唯一一页未编号的手写信。
“他叫傅景深。”
“我试图杀了他。”
“但有时候，死亡比爱更深。”
他低头一笑，轻声喃喃：
“昭昭，你以为你是她的目标？”
“错了，她最后要杀的，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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