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澈,映入泉流,明月当空,瑞雪不减。
约末细盐之比无可拟,更说,未若柳絮因风起。
戴雨浩心事重重地回了房间,屋内装修淡雅,陈设十分简单,里里外外透着一股与权力毫不相关的书生之气,但形容在他身上,便就不合适了。
碧螺春早就被仆人贴心地熬好,但戴雨浩此时没有闲心去品尝,他望向窗外。
已到寒末,小雪仍淅淅沥沥地下。
良久,他望向戴府的东南角,那里的一间房子漆黑不已。
他知道,那是兄长戴华斌的住所,凝视了一会儿,还是就寝了,带着对明天的怛忧,和他对徐三石所说承诺的自信。
此刻在王府内,王秋儿仿佛心有所感,站在窗前眺望,不知在想些什么。
丽影翩然转身,长发随动作扬起,又款款落下,她转过头来看向桌子上的官服,便已明了明日的情况,她也习惯了。
所谓父亲,除了武艺上的教诲,却丝毫没有教她如何在这个风起云涌的权利官场上生存的好方法,以至于苏州一事,解决的十分困难。
若徐三石保不住,解决成败还是个未知数呢。
但她心里隐约相信,那位少年总有在朝堂上对峙的勇气,不仅是其御史的身份,更是因为在苏州事件中,王秋儿看到他所做的努力。
最起码,她愿意相信他能做到。
太阳慢慢升起,带走了寒夜的最后一丝凉气,映在满城的积雪上,晶莹可剔。
这个时间段,马上就要上早朝了,七品以上的官员大多都在整理内务,准备上朝。
戴雨浩没有等,他很早就站在皇宫门前,这样也不会被看出异常,他作为御史大臣,来的早一些也是常见的。
半晌过后,王秋儿如约而至,戴雨浩向她使了个眼神,她随目光看去,一个与他们年龄差不多的男孩儿披着朝服,时不时向戴雨浩投来目光,她定睛一看,竟然是徐三石。
王秋儿收回目光,她不敢肯定戴雨浩的做法对不对,他这么做相当于是破釜沉舟。
如果劝动了皇上,徐三石的事还好说。
如果没有劝动,将徐三石带上朝岂不是自投罗网?
虽然这样想,但她还是没有对戴雨浩提出异议,接下来在早朝上,她只需现身做个证明便可,若有变故,她也会和他们站在一起。
半个时辰过后,门前密密麻麻站满了大臣。
随着一声钟响,一位太监将皇宫的门打开,红色石砖道通向议事大堂,里面有个人影时隐时现,他们开始缓慢地走。
文臣武臣分别列班,都低下头静等着皇上发言,戴雨浩用旁光看到低着头的徐三石满脸恐惧,但他也无能为力。
太监刚要宣读圣旨,却遭皇上一个挥手停下,太监恭恭敬敬地放下圣旨,退到一边,皇上扫视了群臣一圈,最后才说:
“我大胤,建国已立100余年,期间各皇帝,有功有过,开疆拓土,兴盛国力,齐国这一我国心腹大患,也被寡人用武力逼退南方,此下正是盛世之景。寡人的脑子还没有生锈,还没有忘记到底层巡视,我能不知道?你们能不知道?这长安城内,流传着一个谣言。”
戴雨浩在心里已经明白了什么。
“他们说,我大胤能有今天,全靠他们口中所说四大家!不对,他们还说,前代皇帝抄了功臣徐家满门,诸位爱卿,可有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