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量泡沫

久哲的嗓音带着嘲弄的笑意，像一把钝刀慢慢割开她所有体面：“Omega，却伪装成Alpha打职业，江闻卿，你胆子大到让我想给你鼓掌。”

“你还会害怕？”久哲的目光落在她发白的脸上，带着点探究，“怕被联盟查出来，还是怕某些人知道？”

“这跟你没关系，”她的声音有些发颤，却依旧梗着脖子，像只不肯认输的小兽，“我是来打比赛的，不是来让你查户口的。”

“打比赛？”久哲忽然低笑一声，那笑声里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穿着不合时宜的裙子去抽签，身上披着暖光的西服，被安排去主持一诺的比赛，花海举着你们的CP应援，你身上还穿着清融的队服……江闻卿，这就是你想打的比赛？”

江闻卿猛地一怔，抬头看他。

她终于明白久哲今天的反常，明白那句“不是好事”背后的深意。

他不仅知道了她的秘密，还把她那些忽略的互动，都放在了“Omega与Alpha”这个危险的框架里。

走廊里的风不知从哪钻进来，吹得江闻卿指尖发冷。

每一个名字被念出来，她的指尖就蜷缩一分。

“俱乐部买我，不就是图这些吗？”她别开脸，声音有些冷，却是止不住的哽咽，“流量、话题、能被拉出来当花瓶，这些比我能不能上赛场重要多了，不是吗？”

久哲的脸色沉了沉，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快得让人抓不住。

“你以为我把你买回来，是让你做这些的？”

“不然呢？”江闻卿扯了扯嘴角，带着点自嘲。

“久哲，俱乐部里是谁说了算？你盲拍我回来，不论是奖杯还是流量，你不就图我的能给你带来的收益吗？我从来没指望过能安安稳稳上赛场。”

“你以为我愿意让你去做那些事？”久哲的声音忽然哑了，带着点说不清的疲惫。

江闻卿愣住了，她从没想过这个可能性。

久哲是Hero的创始人，怎么会说了不算？但看着他眼底的疲惫，她忽然说不出反驳的话。

他眼底却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无奈，有隐忍，还有她看不懂的沉重。

长久的沉默间，走廊里只剩下两人微促的呼吸声。

看着她紧绷的侧脸，看着她眼底藏不住的委屈和不甘，久哲喉结动了动，却最终什么也没说。

有些事，他没法解释。

那些明争暗斗，那些身不由己，说出来只会让她更失望。

“信息素的事，在你输掉之前，我不会说出去，”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声音恢复了平时的冷淡，“但你记住，你是来打比赛的，不是来搞人际关系的。”

久哲的目光像刀子，精准地戳在她最敏感的地方。

“你的身份一旦曝光，那些围绕着你的目光会变成什么？是同情？是猎奇？还是更龌龊的心思？到时候，你还想能安安稳稳地站在赛场上？”

他每说一句，江闻卿的脸色就白一分。

这些她从未在意的细节，此刻被他一一挑明，就像是被人扒开了层层伪装，暴露在刺眼的光线下。

少女的指尖在身侧蜷起，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

她知道久哲说的是事实，可被他这样直白地剖析，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连呼吸都带着滞涩的疼。

最后一句话像重锤砸在心上，江闻卿猛地抬头，撞进久哲深不见底的眼眸里。

那里没有嘲讽，只有一种近乎冷酷的清醒，让她瞬间想起被按在替补席的那个赛季，想起那些被舆论淹没的日夜。

她声音发紧，却带着倔强：“我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哦？”久哲歪了歪头，语气里的怀疑毫不掩饰，“那你说说，你要什么？”

“冠军。”江闻卿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两个字。

“那就拿出要冠军的样子，”久哲退开半步，转身往电梯口走，声音冷得像淬了冰，“你那层窗户纸，迟早会破。”

“等这个秘密昭告天下的那天，你手里的筹码，只能是赛场上的绝对实力，而不是那些围着你的Alpha，更不是俱乐部给你的流量泡沫。”

江闻卿心头的怒火像是被什么东西浇了一下，渐渐冷却，只剩下一片茫然的涩。

她看着久哲眼底的疲惫，忽然意识到这个总是冷着脸的教练，或许也有自己的难处。

——

哲冷酷，但是哲也是为她好，我觉得按照哲的性格，他不会错过任何一个天才，他哪怕只是为了她的天赋也会护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