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星藏锋
雨后的云深不知处,晨雾缭绕。
魏无羡捏着那张从龙渊琴中取出的纸笺,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晓星尘留下的拂尘标记。蓝忘机站在他身侧,目光落在纸笺背面的星图上——那些星辰的排布,竟与魏无羡金丹复原时浮现的纹路一模一样。
"蓝湛,"魏无羡忽然笑了,"你说晓星尘前辈是不是早就料到会有今天?"
蓝忘机还未回答,远处突然传来金凌的喊声:"魏无羡!你看这个!"
少年宗主手里捧着一块沾满泥土的青铜碎片,岁华剑的剑气正不断震荡,剑柄上的金星雪浪纹亮得刺眼。魏无羡接过碎片,瞳孔骤然收缩——
"阴虎符的...主碎片?"
碎片上的纹路与之前净化的小块截然不同,中央刻着一枚完整的金星雪浪,但花蕊处却嵌着一滴干涸的血。更诡异的是,当魏无羡的指尖碰到它时,金丹突然剧烈震颤,表面的星图纹路竟自行扭曲,拼出一个陌生的坐标。
"这是...栎阳?"金凌凑过来,"可栎阳早就..."
"被屠城了。"江晚吟冷冷接话,紫电在他腕间噼啪作响,"十六年前,就在你死后不久。"
魏无羡猛地抬头:"谁干的?"
江晚吟没回答,只是死死盯着那块碎片。岁华剑突然"铮"地一声脱鞘三寸,剑身上的金星雪浪纹竟开始渗出细细的血丝!
"金凌!松手!"魏无羡一把拍开少年的手腕,青铜碎片落地,竟将石板腐蚀出一个冒着黑烟的坑洞。
蓝忘机广袖一挥,避尘剑尖挑起碎片,悬空观察。只见那滴干涸的血在阳光下渐渐融化,露出底下掩盖的一行小字:
"星尘埋骨处,虎符终归主。"
栎阳鬼市
栎阳城的废墟比想象中更安静。
魏无羡踩过焦黑的瓦砾,陈情在指尖转了一圈,竟连半点怨气都感应不到。这太反常了——一座被屠戮的城池,怎么可能没有残魂?
"有人提前清理过。"蓝忘机忽然停步,避尘剑尖指向地面一道极浅的沟壑,"往生阵的痕迹。"
沟壑中残留的灵力纯净得不似仙门手段,倒像是...
"抱山一脉的功法。"蓝曦臣俯身拾起一片碎瓷,瓷片上沾着早已褪色的朱砂符,"晓星尘生前最后驻守的地方,就是栎阳。"
金凌忽然踢到一块松动的石板。掀开后,底下竟是一条向下的阶梯,石阶上密密麻麻刻着与龙渊琴腹内相同的星图。
"要下去吗?"少年握紧岁华,剑身上的血丝已经凝结成诡异的纹路。
魏无羡刚要答话,陈情突然剧烈震颤。笛尾的黑鳞片片倒竖,指向地底深处——那里传来清晰的铃铛声。
不是清心铃,而是...
"阴虎符的共鸣!"江晚吟的紫电照亮了幽暗的甬道,"下面有东西在召唤它。"
阶梯尽头是一座巨大的青铜门,门上浮雕着完整的金星雪浪,但花瓣全部是倒生的。门中央嵌着一块缺损,形状恰好与他们带来的碎片吻合。
魏无羡刚要上前,蓝忘机突然拦住他:"血纹。"
果然,门缝处蜿蜒着干涸的血迹,一直延伸到地面某处。众人顺着痕迹走到墙角,发现那里蜷缩着一具白骨,指骨死死抠着墙砖,头骨则以一个诡异的角度仰望上方。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白骨胸前挂着一枚铜铃——正是晓星尘从不离身的清心铃!
青铜门在碎片归位的瞬间无声开启。
门内没有想象中的阴森恐怖,反而像一间精心布置的琴室。中央石台上摆着一张矮几,几上摊开的竹简正是《忘羡》全谱。旁边搁着一盏熄灭的油灯,灯座刻着"星尘"二字。
"这是..."金凌刚要触碰竹简,岁华剑突然脱手飞出,钉在墙上某处。剑身照亮了那里刻着的一行字:
"虎符噬主,非乐不可解。"
魏无羡的金丹突然自行浮出,在空中展开完整的星图。蓝忘机心口的龙纹同时亮起,两道光芒交汇处,竹简上的音符一个个飘起,在空中重组为一首全新的曲子。
"《安魂》的最后一章..."蓝曦臣的洞箫不自觉跟上了旋律,"原来晓星尘当年没写完的是..."
琴室突然震动起来。墙角的白骨发出"咔咔"声响,清心铃无风自鸣。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白骨竟缓缓站起,对着魏无羡行了一个标准的抱山礼。
"魏公子。"白骨发出虚幻的声音,"这盏魂灯,请你点燃。"
油灯突然飘到魏无羡面前。他犹豫片刻,将金丹的金光分出一缕投入灯芯。
火焰燃起的刹那,整座琴室亮如白昼。墙壁上浮现出无数光影——那是晓星尘生前的记忆片段:
年轻的修士在金星雪浪纹前长跪不起;
染血的拂尘与阴虎符碎片一同埋入地下;
最后画面定格在一间密室,金光瑶正将某种绿色粉末倒入刻着聂氏纹样的鼎中...
"锁灵砂..."江晚吟一把攥碎墙砖,"原来从那时候就..."
白骨突然坍塌。清心铃滚落地面,裂开的铃身里掉出一颗碧绿的珠子——正是当年阴虎符最核心的那块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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