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一切为私设,勿上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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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下午,邓佳鑫的注意力都在那张纸条上反复游移。代数课上,粉笔灰簌簌落在摊开的课本上,他盯着黑板上复杂的函数图像,脑海里却全是左航临走时狡黠的笑;英语课听写,笔尖在纸面上洇出墨团,后桌戳了戳他的背,小声提醒:“第17个单词!”他才惊觉自己已经漏听了大半。
好不容易熬到放学铃声,邓佳鑫慢吞吞收拾书包,余光瞥见左航倚在教室后门,正用蝴蝶刀熟练地转着笔,头发垂落额前,在暮色里泛着冷光。等教室里的人走得差不多了,左航终于直起身,刀身“咔嗒”一声收回:“磨磨蹭蹭的,怕我卖了你?”
穿过熙熙攘攘的操场,邓佳鑫跟着左航拐进学校后墙的小径。墙角的野蔷薇开得正盛,带刺的藤蔓攀着生锈的铁丝网,在晚风里轻轻摇晃。左航忽然停住脚步,伸手拨开挡住去路的花枝,转身时脸上没了平日里的戏谑:“低头。”邓佳鑫下意识顺从,头顶的花枝擦过发梢,左航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带着不易察觉的温柔:“小心刺。”
绕过最后一个拐角,废弃的旧仓库出现在眼前。褪色的铁门上挂着半块斑驳的木牌,依稀能辨认出“音乐教室”的字样。左航掏出钥匙开锁,门轴发出吱呀的声响,潮湿的空气裹挟着陈年的木头味扑面而来。月光从破了个洞的屋顶漏进来,照亮角落里蒙着灰布的钢琴。
“这是...?”邓佳鑫话没说完,左航已经掀开灰布,琴键在月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以前偷偷练琴的地方。”左航坐到琴凳上,活动了下缠着纱布的手指,“全校只有我知道——现在,你也知道了。”他忽然抬头,目光直直撞进邓佳鑫眼底:“想听什么?”
邓佳鑫喉咙发紧,想说些什么反驳,却发现自己的声音不受控地漏了怯:“随、随便...”左航轻笑一声,指尖落在琴键上,《卡农》的旋律缓缓流淌。音符在破旧的仓库里回荡,混着窗外传来的虫鸣,程野倚着门框,看着月光勾勒出左航的侧脸,忽然觉得,这个总是张扬肆意的校霸,此刻竟像被揉碎的月光,温柔得让人不敢直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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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终了,余音在空荡的仓库里打着旋儿。左航的手指悬在琴键上方,迟迟没有落下,月光将他睫毛的阴影投在眼下,像是蒙了层薄雾。邓佳鑫望着他垂落的发丝,喉结动了动,想说“原来你钢琴弹得这么好”,可话到嘴边又变成了:“手都受伤了还乱弹琴,纱布弄脏了怎么办?”
左航抬头看他,唇角勾起熟悉的弧度,却比平日里多了几分慵懒:“邓会长心疼我?”他故意晃动缠着纱布的手,站起身时带起一阵风,混着钢琴漆木的味道将程野笼罩。没等邓佳鑫反驳,左航已经走到窗边,从松动的砖缝里摸出个铁皮盒,里面躺着半截蜡烛和火柴。
“总不能摸黑聊天吧?”火柴擦燃的瞬间,暖黄色的光晕跳出来,照亮墙上斑驳的乐谱涂鸦。左航将蜡烛放在钢琴上,火光摇曳间,邓佳鑫这才看清角落里堆着的旧CD和泛黄的曲谱,最上面压着张照片——穿白衬衫的左航坐在琴凳上,笑得干净纯粹,和此刻痞气的模样判若两人。
“别看了,”左航突然伸手挡住照片,耳尖却悄悄泛红,“老古董而已。”他踢开脚边的旧纸箱,在邓佳鑫身旁坐下,两人的肩膀几乎要碰在一起。夜风从破洞的屋顶灌进来,蜡烛火苗晃了晃,左航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像是怕惊碎这寂静:“那天你摔倒的时候,我真怕你摔出个好歹。”
邓佳鑫猛地转头,却撞进左航难得认真的眼神里。烛光在他眼底跳跃,映得头发都染上暖意。没等他反应,左航已经伸手弹了下他额头,嬉皮笑脸地说:“发什么呆,该你讲个故事还债了。”邓佳鑫捂着额头往后躲,仓库里响起混着抱怨的轻笑,惊飞了梁上栖息的夜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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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完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