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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梦然站在排练厅中央，手指轻轻敲打着平板电脑的边缘。时钟指向八点零五分，黄明昊还没出现。

"果然，偶像的'专业态度'也就坚持了一天。"她冷笑一声，正准备记下迟到记录，大门突然被推开。

黄明昊气喘吁吁地冲进来，头发还滴着水，不知是汗水还是晨露。他手里提着两杯咖啡和一个纸袋，胸口剧烈起伏。

"对不起，姜老师，我迟到了。"他快步走到姜梦然面前，递过其中一杯咖啡，"低因美式，不加糖。我记得您昨天喝的是这个。"

姜梦然愣了一下，接过咖啡时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指，温度烫得惊人。

"你发烧了？"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这听起来像在关心他。

黄明昊摇摇头，嘴角扬起一个疲惫的微笑："只是跑得太急。我四点就来了，刚去买了点早餐。"他晃了晃纸袋，里面飘出黄油和面包的香气，"您要尝尝吗？他们家的可颂很有名。"

"不必。"姜梦然抿了一口咖啡，温度刚好，"去热身吧，十分钟后开始。"

黄明昊点点头，放下背包开始拉伸。姜梦然假装看乐谱，余光却忍不住观察他。他的动作比昨天更加吃力，每个伸展都带着不易察觉的停顿，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你的药。"排练中途休息时，姜梦然突然扔给黄明昊一个小瓶子。

黄明昊接住，看清标签后惊讶地抬头："肌肉松弛剂？"

"别想太多，只是不想看你明天瘫在床上耽误进度。"姜梦然头也不抬地整理着乐谱，"把袖子卷起来。"

黄明昊犹豫了一下，慢慢卷起左臂的袖子。姜梦然倒吸一口冷气——从手腕到手肘密密麻麻贴满了止痛膏药，有些边缘已经翘起，显然贴了很久。

"右手也是？"

黄明昊默认地低下头。姜梦然一把拉过他的手臂，撕下一片膏药，下面的皮肤已经泛红过敏。

"你疯了吗？这种膏药不能连续使用超过八小时！"

"没关系，我习惯了。"黄明昊试图抽回手臂，却被姜梦然牢牢抓住。

"别动。"她从包里拿出一个小铁盒，挖出一团淡绿色药膏，轻轻涂在他的皮肤上。药膏清凉的触感让黄明昊紧绷的肌肉微微放松。

"这是什么？好舒服。"

"自制的草药膏，比那些化学膏药好得多。"姜梦然的声音依然冷淡，但手上的动作却异常轻柔，"明天开始，提前一小时到，我给你做专业热身。这种野蛮训练只会毁掉你的身体。"

黄明昊怔怔地看着她低垂的睫毛，突然笑了："姜老师，您这是在关心我吗？"

姜梦然猛地收回手："我只是对作品负责。"她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还有，叫我姜梦然就行，别一口一个'老师'，听着别扭。"

"好的，梦然。"黄明昊故意把她的名字念得很轻，像在舌尖打了个转。

姜梦然瞪了他一眼，转身走向音响设备，却没能掩饰耳尖那一抹淡淡的红晕。

下午三点，排练厅突然骚动起来。姜梦然皱眉看向门口，一群工作人员簇拥着一个高挑男子走了进来。

男子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黑色休闲裤，却穿出了红毯级别的气场。他摘下墨镜，露出一双标志性的桃花眼，现场立刻响起一片压抑的惊呼声。

"朱正廷！他怎么来了？"

"天啊，比电视上还帅！"

姜梦然的手指僵在钢琴键上，一个不和谐的音符突兀地回荡在排练厅里。朱正廷的目光越过人群，直接锁定了她。

"梦然，好久不见。"他微笑着走过来，自然地张开双臂。

姜梦然后退半步，硬生生将拥抱变成了握手："朱老师，没想到您会来。"

朱正廷对她的疏远不以为意，转而看向站在一旁的黄明昊："这位就是男主角吧？你好，我是朱正廷，这次特别出演'暗夜使者'一角。"

黄明昊礼貌地握手，却在朱正廷靠近姜梦然时不由自主地绷紧了身体。他注意到朱正廷的手指在姜梦然手背上多停留了一秒，而姜梦然虽然表情冷淡，耳根却微微发红。

"正廷和我们梦然是老相识了。"张毅笑着走过来，"他们十年前在国立舞蹈学院是同学，后来还一起参加过国际比赛。"

"只是同学？"朱正廷意味深长地看了姜梦然一眼，"梦然可是我的初恋呢。"

排练厅里顿时一片哗然。姜梦然的表情瞬间冷了下来："朱老师开玩笑也要有个限度。如果没记错，您当时的女朋友是现代舞班的林学姐。"

朱正廷大笑起来："你还是这么记仇。好了，不逗你了。"他转向张毅，"张总，我的戏份什么时候开始排练？"

"明天上午，朱老师可以先熟悉一下剧本和音乐。"

朱正廷点点头，临走前又回头对姜梦然眨了眨眼："晚上一起吃饭？我知道一家很棒的意大利餐厅。"

"我有排练计划要修改。"姜梦然冷淡地拒绝。

"那改天吧。"朱正廷潇洒地挥挥手离开了，留下一屋子八卦的目光和窃窃私语。

黄明昊盯着朱正廷离去的背影，拳头不自觉地握紧又松开。他转向姜梦然，声音比平时低沉："你们真的只是同学？"

姜梦然锐利的目光扫过来："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黄明昊张了张嘴，最终只是摇摇头："没什么，就是好奇。"

"专注你自己的部分吧。"姜梦然啪地合上乐谱，"明天媒体探班，我不希望看到任何失误。"

次日，排练厅挤满了记者和摄影师。姜梦然站在角落，看着黄明昊和朱正廷被长枪短炮包围。朱正廷游刃有余地应对各种问题，不时引发阵阵笑声；黄明昊虽然也保持着偶像式的微笑，但眼神频频飘向姜梦然的方向。

"姜梦然小姐？"一个尖锐的女声突然在姜梦然耳边响起，"我是《娱乐周刊》的记者杨晴，能采访您几个问题吗？"

姜梦然转身面对这位妆容精致的女记者，点了点头。

"作为古典芭蕾舞者，您为什么会接音乐剧编导的工作？是否因为国内芭蕾舞市场不景气？"杨晴的问题带着明显的挑衅。

"艺术没有高低之分，我只是想尝试不同形式。"姜梦然平静地回答。

"有评论说您这次跨界是'花瓶编舞'，靠脸而不是实力拿到这个项目，您怎么看？"杨晴继续追问，嘴角挂着假笑。

姜梦然的手指微微收紧，但还没等她回答，一个声音突然插了进来。

"杨记者这么说就太外行了。"黄明昊不知何时走了过来，自然地站到姜梦然身边，"姜老师的编舞水平在国际上都是一流的。我们排练才一周，我的舞蹈老师就说我的进步比过去一年还大。"

杨晴显然没料到黄明昊会出面解围，尴尬地笑了笑："明昊对姜老师评价很高啊。"

"我只是陈述事实。"黄明昊微笑着，但眼神坚定，"如果杨记者有兴趣，可以留下来看我们下午的排练，相信您会改变看法。"

杨晴讪讪地离开了。姜梦然侧头看向黄明昊，低声道："我不需要你替我说话。"

"我知道。"黄明昊耸耸肩，"但有些人就是欠怼。"

姜梦然嘴角微微上扬，又迅速压了下去："回去工作吧，媒体时间结束了。"

下午的排练异常顺利，连一向苛刻的姜梦然都难得地没有喊停。休息间隙，她注意到黄明昊走到角落接电话，表情逐渐凝重。

"出什么事了？"等他挂断电话，姜梦然忍不住问道。

黄明昊勉强笑了笑："没什么，公司安排了一个新成员加入剧组，明天到。"

"谁？"

"齐铭钰。"

姜梦然挑眉："'星耀少女'的那个齐铭钰？她不是主打唱歌的吗？"

"嗯，公司想让她试试音乐剧。"黄明昊的语气有些无奈，"还说要我和她多互动，方便后期宣传。"

姜梦然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烦躁："所以又要炒CP了？你们偶像的惯用伎俩。"

"我也不喜欢这样。"黄明昊的声音低了下去，"但合约里有配合宣传的条款..."

"不用解释，这是你们的工作。"姜梦然打断他，声音比平时更加冷硬，"不过在我的排练厅里，只认实力不认人气。如果她跟不上，我会直接换人。"

黄明昊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姜梦然看不懂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