儋州的晨雾还未散尽,上官逸正蹲在井边搓洗着粗布衣裳。冰凉的井水浸透指尖,她望着水面倒影里自己苍白消瘦的面容,眸中闪过一丝冷意。昨夜融合两世记忆后,她已将这具身体的过往摸得通透——从天之骄女到被弃孤女,背后定藏着不可告人的阴谋。
“哐当!”院门被踹开,寄养人家的儿子李二狗醉醺醺地闯进来,油腻的目光在她身上打转:“小贱人,给爷倒酒去!”说着便伸手去拽她胳膊。上官逸眸光骤冷,前世作为武术社成员的本能驱使她侧身一闪,顺势抓住对方手腕猛地一拧。
“啊!”李二狗惨叫着跪倒在地,额头瞬间渗出冷汗。上官逸俯身逼近,声音如同淬了冰:“再敢碰我,就把你的狗爪子剁下来喂狗。”话音未落,院外突然传来马蹄声,十余名身着玄色劲装的侍卫簇拥着一辆马车停在门口。
“可是儋州李记?上官府来人接三小姐回京。”为首的侍卫朗声道。屋内的上官逸瞳孔微缩,终于等到了这一天。寄养妇人听闻声音,立刻换上谄媚的笑脸迎出去,却在看清侍卫腰间的鎏金令牌时脸色骤变——那是只有上官府直系子弟才能调动的“玄甲卫”。
马车内,管家陈福掀开帘子,目光扫过院中衣着破旧的少女。当他看到上官逸眉间那抹与温荮艺如出一辙的朱砂痣时,眼眶微微泛红:“三小姐,老爷盼您回家许久了。”上官逸起身时,特意瞥了眼瘫在地上的李二狗,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归京的马车行驶在官道上,陈福详细述说着府中近况。原来上官洋为了接她,已与家族长辈争执数次,甚至不惜自请去边疆驻守半年作为交换条件。“夫人这些年,常对着您的襁褓画像落泪。”陈福的声音有些哽咽。
夜幕降临时,马车在一家客栈停歇。上官逸刚踏入客房,便敏锐察觉到窗外有细微的衣袂飘动声。她不动声色地吹灭烛火,躲在门后。片刻后,一道黑影破窗而入,手中匕首泛着森冷的光,直刺向床上的“假人”。
“谁派你来的?”上官逸手持烛台,猛地砸向黑影后脑。黑影闷哼一声倒地,她迅速制住对方,却发现此人竟是白天在客栈门口卖茶的小贩。就在这时,窗外又传来打斗声,玄甲卫与另一批黑衣人厮杀在一起。
“三小姐小心!”陈福撞开房门冲进来,却见上官逸已经用绳索捆住刺客,眼神冷静得可怕:“把他交给玄甲卫审讯,我倒要看看,是谁不想让我回京城。”陈福看着眼前的少女,恍惚间竟觉得她与温荮艺年轻时的果决如出一辙。
月色如水,上官逸倚在窗边,望着远处京城方向。这次暗杀让她更加确信,当年祖父暴毙绝非偶然,而自己的回归,已然触动了某些人的利益。“等着吧,那些害我母亲、毁我人生的人,我会一个个清算。”她握紧拳头,指甲几乎掐进掌心。而在京城上官府内,温荮艺正对着铜镜,将一支玉簪插进发髻——那是当年她为女儿准备的生辰礼物,如今终于能亲手为她戴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