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真他妈大意了。
西岛埃斯科巴国际机场那摊子烂账，一直挂着“封锁”的牌子，我也就没多费心去啃那块硬骨头。北边那个巴克斯特堡，美国海军陆战队的坟场？几个月了，屁都没放一个。我琢磨着，要么烂在地底下发霉了，要么顺着下水道溜了，不值当家族再费力气。结果呢？这帮龟孙子缩在铁王八壳子里，憋着劲儿想放个大屁。
两架阿帕奇武装直升机，像他妈捅了马蜂窝似的，突然就从西岛那边嗡嗡着扑过来。子弹泼水一样砸在大桥上，打得那些刚换上警察制服、正装模作样维持封锁的“自己人”碎了一地。路障被撕成烂木头，连Gust手下那头最壮实的G2铲斗猪，厚得跟坦克装甲似的皮也被犁开了几道深沟，暗红粘稠的东西渗出来，混着机油味。那畜生只是晃了晃巨大的脑袋，白底黑斑的脸上，那对翻白的眼睛眨了眨，侧腹贯穿身体的巨大血十字纹路战旗似乎更鲜艳了点。
万幸这帮丘八没配毒刺导弹。但光是这天上飞的铁苍蝇，就够我们喝一壶的。维赛迪家族现在缺的就是硬家伙，能捅破天的硬家伙。步兵手里那些烧火棍，够不着也啃不动。
“想当救世主？”我声音不高，像两块生锈的铁片在砂纸上蹭，嘴角咧开，肌肉牵动，没半点温度。暗金色的瞳孔扫过桥下乱成一锅粥的防线，又掠过远处死寂一片的岛外世界。“行啊。让他们洗干净脖子，在罐头盒里躺好。老子亲自去收‘圣血贡品’。”
亲自去。省得这帮穿迷彩服的废物，真以为自己是盘菜。
西岛埃斯科巴国际机场外围，空气里弥漫着航空燃油烧焦的糊味和血腥气。Gust低吼一声，像台启动的重型卡车引擎。几头同样壮硕的G2铲斗猪立刻响应，獠牙轻易刺穿废弃轿车的底盘，猛地一甩头，就把那些扭曲的铁壳子顶在身前，当成笨重的临时盾牌。它们迈开沉重的步子，朝着巴克斯特堡基地正门方向压过去，白底黑身的身躯在硝烟中若隐若现，侧腹的血十字战旗在震动中飘荡。
基地那边立刻炸了锅。重机枪子弹暴雨般砸在废车盾牌上，叮当作响，火花四溅。偶尔有子弹穿透铁皮缝隙，打在G2厚实的皮肉上，也只是让它们步伐稍顿，翻白的眼珠里没有任何痛楚，只有执行命令的麻木。它们就是活动的攻城槌，吸引着所有能喷火的玩意儿。
我？我他妈才不跟它们玩正面冲锋。趁着这混乱，像道贴着地面的影子，我溜到了基地侧翼。这里正在匆忙加固铁丝网，几个穿着沙色背心、汗流浃背的大兵正埋头拉拽着带刺的铁丝，背对着我这个方向。嘴里骂骂咧咧，抱怨着弹药补给和该死的“疯狗病”。
颈椎骨在指下碎裂的声音，清脆得有点过分。像掰断一根脆嫩的芹菜杆。剩下那个听到动静，惊恐地回头，只看到一张近在咫尺、眉心皮下暗红十字若隐若现的脸，和一双在阴影里泛着暗金光泽的眼睛。他喉咙里的惊呼还没挤出来，视野就永远定格了。
基地内部比外面凉快不少，但空气更糟。机油、汗臭、劣质咖啡和一种紧绷的恐惧混杂在一起。警报还在鬼哭狼嚎，但核心区域的守卫明显被正门的“攻城槌”吸引了大半。走廊里灯光昏暗，人影晃动，脚步杂乱。
“指挥部！指挥部！正门压力巨大！重复，那些‘猪’顶着车冲过来了！请求火力覆盖！”
“阿帕奇！阿帕奇需要返航补充弹药！重复，弹药告罄！”
“侧翼！侧翼报告！D小队失联！D小队失联！”
通讯频道里的声音嘶哑焦急。我像逛自家后花园一样，沿着阴影快速移动。指甲不经意间划过冰冷的金属墙面，留下几道细微的深痕。几个迎面撞上的倒霉蛋，连枪都没来得及抬，就被某种看不见的利刃划开了喉咙或者捅穿了心脏，软软地倒下。高阶感染者的速度，对付这些惊慌失措的普通士兵，跟割草没太大区别。
一个少尉模样的家伙刚从指挥室冲出来，手里攥着份文件，差点和我撞个满怀。他反应算快，下意识就去拔腰间的M9手枪。我一把攥住他拔枪的手腕，力量大得让他瞬间脸色惨白，骨头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你们的主意不错，”我凑近他汗津津、惊恐扭曲的脸，声音低沉，“用阿帕奇飞出来，打我的桥，打我的‘清理队’。”我空闲的手随意地拂过他胸前的军牌。“巴克斯特堡…几个月装死，就为了当罐头里老鼠的救星？”
“你…你是什么怪物…”少尉声音发颤，眼睛死死盯着我暗金色的瞳孔，又移向我额心皮下那若隐若现的十字。他显然听说过一些传闻。
“怪物？”我扯了扯嘴角，“我是来收账的。你们浪费了我不少‘原料’，还打伤了我的‘工程器械’。”我瞥了一眼他手里的文件，似乎是份突围计划草图。“圣血贡品，懂吗？你们欠我的。”
手腕猛地一拧。清晰的骨折声伴随着短促的惨叫。我松开手，少尉像滩烂泥一样瘫倒在地，抱着变形的手腕痛苦地蜷缩。文件散落一地。
没再看他一眼，我径直走向那扇挂着“指挥室”牌子的厚重铁门。门虚掩着，里面传出更激烈的争论和无线电的噪音。门口两个持枪卫兵紧张地盯着正门方向的动静，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才猛地回头。
太慢了。
两只手几乎同时伸出，精准地扣住他们的喉结。稍微发力，气管和颈椎一起报废。两个卫兵瞪大眼睛，嗬嗬地倒抽着气，贴着门框滑倒。
我推开门。
指挥室里一片狼藉。巨大的战术地图铺在桌上，上面用红蓝铅笔乱七八糟地画着箭头和圈。几个军官围在地图边，脸色铁青。一个络腮胡中校正对着无线电咆哮，唾沫星子乱飞：“…我不管！让阿帕奇立刻回来！我们他妈需要空中掩护！正门要顶不住了！那些…那些东西根本打不死！”
我的出现，像一块冰扔进了滚油锅。
所有声音戛然而止。几双眼睛齐刷刷地钉在我身上，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空气凝固了，只剩下无线电里滋滋的电流杂音和远处隐约传来的沉闷撞击声（Gust它们还在努力拆门）。
络腮胡中校的手还按在通话器上，嘴巴微张，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他的目光死死锁在我的眼睛上——那对在指挥室惨白灯光下，显得格外诡异、冰冷、非人的暗金色瞳孔。
“打扰了，绅士们。”我反手关上沉重的铁门，门锁发出“咔哒”一声轻响，在这死寂中格外刺耳。我慢慢走向战术地图，靴子踩在散落的文件和弹壳上，发出轻微的嘎吱声。目光扫过地图上那个被重点圈出的“罪城港冷库”，又移向代表巴克斯特堡的蓝色标记。
“你们的‘救世主’行动…”我停在桌边，手指随意地敲了敲地图上代表大桥的红叉，“…搞砸了。现在，该谈谈赔偿问题了。”我抬起头，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缓缓扫过每一张煞白的面孔。“谁先来付‘圣血贡品’的头期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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