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情令江澄

夜色渐深，姑苏城外的客栈里，烛火摇曳。魏无羡和江澄对坐在窗边的小桌前，四坛天子笑已经空了两坛半。琥珀色的酒液在月光下泛着莹润的光泽，魏无羡的脸颊已经微微泛红，而江澄的耳尖也染上了一层薄红。

"我说江澄啊，"魏无羡晃着酒碗，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你说蓝家的家规真有三千条？那岂不是连呼吸都要按规矩来？"

江澄冷哼一声："总比某人整日没规没矩强。明日到了云深不知处，你可收敛些。"

"哎呀，师妹这么关心师兄，师兄好感动啊！"魏无羡作势要扑过去抱他，被江澄一个侧身躲开，却不小心撞到了桌上的酒杯，琥珀色的液体洒了一地，酒香更是四溢开来。

“魏无羡！！！别动手动脚的，喝你的酒吧”江澄怒骂道。

听见这不满十足的话语，这厢魏无羡倒是安分了，房间里一时间竟冷清了下来。江澄却只是小口啜饮，品味起了这色调莹润的天子笑，见魏无羡这般静悄悄，不时的瞧上他一眼。不知不觉间，又是一坛酒下肚，两人竟都有些醉了。

魏无羡借着酒意，目光游移，不知是不是有意的，肆无忌惮地在江澄脸上流连。

江澄的睫毛原来这么长，在烛光下投下一片细密的阴影。他的嘴唇因为沾了酒液而显得格外莹润，抿紧时会出现两个小小的凹陷。还有他发火时皱起的眉头，像两座小小的山峰，还挺秀致的...

"看什么看？"江澄突然抬头，正对上魏无羡专注的目光。

魏无羡心头一跳，脱口而出："看你好看咯。"

话一出口，两人都愣住了。江澄的表情从震惊迅速转为恼怒："魏无羡！你喝多了就胡说八道！"

"我哪有胡说，"魏无羡笑嘻嘻地凑近，"咱们江公子仪表堂堂，难道不是事实？"

他靠得太近，近到能闻到江澄身上淡淡的莲香，混合着天子笑的醇香，让他的脑袋更加晕乎乎的。江澄似乎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亲近惊到，一时忘了推开他。

两人的呼吸交融在咫尺之间，魏无羡突然注意到江澄的瞳孔在烛光下呈现出一种深邃的紫色，像是夏日傍晚的湖面，让人忍不住想...

"够了！"江澄猛地后仰，一把夺过魏无羡手中的酒碗，"不准再喝了，明日还要早起。"

他的手因为慌乱而有些发抖，指尖不经意擦过魏无羡的手腕，那一小块肌肤顿时像被火燎过般发烫。魏无羡怔怔地看着江澄起身收拾酒坛的背影，心跳如鼓。

"发什么呆？还不去睡？"江澄回头瞪他，却在对上魏无羡目光时不自在地别过脸。

魏无羡慢吞吞地起身，故意踉跄了一下："哎呀，头好晕～江澄扶我一下嘛～"

"活该！"江澄嘴上骂着，却还是伸手扶住了他的胳膊，"让你贪杯。"

魏无羡顺势将半边身子靠在江澄肩上，感受着少年人单薄却有力的身躯。江澄的体温透过衣料传来，让他心跳得更快了。他偷偷深吸一口气，将江澄身上特有的气息深深记在心里。

"重死了，你自己走！"江澄抱怨着，却没有真的推开他。

到了床边，魏无羡故意整个人倒下去，连带把江澄也拽倒在床铺上。两人跌作一团，江澄的手肘不小心抵在魏无羡胸口，引来一声夸张的痛呼。

"魏无羡！你..."江澄撑起身子，突然发现两人的脸近在咫尺，呼吸可闻。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魏无羡望着上方江澄近在咫尺的脸，喉结不自觉地滚动。江澄的眼睛瞪得大大的，里面映着跳动的烛光，还有...魏无羡自己的倒影。

"咳..."最终是江澄先回过神来，慌忙爬起身，"睡你的觉！"

他快步走向另一张床，吹灭了蜡烛，室内顿时陷入黑暗。魏无羡躺在黑暗中，听着自己如雷的心跳，和隔壁床上江澄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这是什么感觉？他问自己。为什么今晚的江澄让他移不开眼？为什么江澄碰到他的时候，他会紧张得手心冒汗？为什么看到江澄生气的样子，他不但不害怕，反而觉得...有点可爱？

一个可怕的念头浮现在脑海：他是不是...喜欢上江澄了？

不，不可能。他们是师兄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是...是未来的云梦双杰。这种心跳加速、口干舌燥的感觉，一定只是酒喝多了的缘故。

魏无羡翻了个身，在月光下偷偷看向江澄的床铺。江澄背对着他，肩膀随着呼吸均匀地起伏，似乎已经睡着了。一缕黑发散落在枕上，衬得他的脖颈更加白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