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课铃响了，数学课结束。
林染藤把卷子塞进文件夹。教室里立刻响起嗡嗡的说话声和椅子拖动声。
张小小凑过来，要跟她一起去厕所。林染藤点点头，两个人起身离开座位。
她们跟着放学的人流往外走。林染藤的教室在二楼，厕所在三楼。楼梯有点挤。她们慢慢往上走。
走到楼梯拐弯的平台处，前面的人流堵了一下。林染藤和张小小也停下脚步等待。这个平台位置比较高，能清楚看到上下几段楼梯的情况。
林染藤站在栏杆边，目光无意识地往下扫。正好看到下一段楼梯上，有个人正准备往三楼走。
是沈聿白。他个子很高，在人群里很显眼。他没背书包，手里就捏着一个看起来像是讲义夹的东西。步子很稳。
不知道是因为平台视角比较高，还是偶然，沈聿白上楼梯时习惯性地抬眼扫了一下上面。
就那一瞬间。
林染藤的心口猛地一蹦。沈聿白的目光好像，只是好像，在她站着的这个方向稍微停顿了一下。非常非常短，可能连半秒钟都不到。
林染藤立刻飞快地转开头，身体也下意识地往旁边张小小那边靠了靠，好像想把自己藏住。她感觉耳朵根有点热。
前面的人流又开始动了。张小小拉了她一下：“走啊，发什么呆？”
“哦！”
林染藤应了一声，紧跟着张小小往上走，步子有点急。一直到走进三楼厕所隔间，她才感觉脸上那股热意慢慢退下去。
他刚才……是在看这边吗？还是根本就没看？或者只是随便扫了一眼？
整个课间，林染藤脑子里都在反反复复地琢磨楼梯拐角那极其模糊的一瞥。连上厕所都心不在焉。
回教室的路上，林染藤安静地跟在张小小后面。回到座位。张小小又开始和旁边人聊起周末看的综艺，声音不小。
林染藤没参与。她拿出下节课要用的草稿纸，摊在桌上。手里捏着一支圆珠笔。
她的手指在笔身上无意识地摩擦了几下。然后，笔尖悬在草稿纸上方，犹豫了大概两三秒。
笔尖落下去。她在纸的空白处，飞快地写了一行小字：
“他看了我一眼？”
写完这几个字，她盯着那行字看了一秒。看着这白纸上的字在绽放一朵朵粉色的花。
她突然又觉得自己这样子很傻。脸感觉被火烫了手一样，突然放下笔。心烦意乱的把白纸捏成一团，紧紧握在手心。
讲台上，英语老师已经在喊“Class begin”。林染藤把那个捏成一团的纸张塞进校服外套口袋的最深处。
整节英语课，她的手指都隔着衣服的外层，一直能摸那个小纸团。心跳都加速了，脑子里乱糟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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