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来的时候,嘴里泛着甜味。
宋亚轩蹲在我旁边,手里捏着半颗蜜色丹药,见我睁眼,立刻露出一个心虚的笑:“这个真的不苦……我加了蜂蜜。”
我盯着他指尖残留的药渍,突然意识到——这人在我昏迷的时候,是掰开我嘴把丹药塞进来的。
“你们天枢宗救人都是这么简单粗暴的吗?”我哑着嗓子问。
“不是哦。”有人在我头顶上方接话。刘耀文倒吊着从树枝上垂下来,发梢还滴着水,“宋亚轩平时救人用银针,今天是怕你苦才换了蜜丹。”
我:“……”
我该感动吗?
环顾四周,我们似乎在一片森林里。远处传来水流声,张真源正坐在溪边调琴弦,贺峻霖蹲在地上摆弄铜钱,严浩翔背对着我们,手里符纸翻飞。
而马嘉祺和丁程鑫不见了。
“他们去探路了。”宋亚轩顺着我的视线解释,忽然压低声音,“对了,你昏迷的时候……”
“宋亚轩。”严浩翔突然转身,一只纸鹤从他掌心飞出,精准地撞在宋亚轩后脑勺上,“马嘉祺说过,别多嘴。”
纸鹤撞完人,居然转了个弯,轻飘飘落在我膝盖上。
我愣住了。
这符纸折的小东西……在用脑袋蹭我的手指。
“它喜欢你。”严浩翔走过来,面无表情地说,“这只蠢鹤。”
纸鹤闻言,立刻飞起来啄他额发。
我忍不住笑出声,却在抬头时撞上严浩翔的目光——少年浅棕色的瞳孔微微收缩,像是透过我在看别的什么人。
“你以前见过这种符鹤?”他突然问。
“没有。”我下意识摇头,却忽然感到一阵莫名的熟悉。仿佛很久以前,也有人这样折纸鹤给我,只是那时候的纸鹤……是蓝色的?
记忆的碎片一闪而过。
“云昭。”张真源不知何时走了过来,琴音轻轻一震,我恍惚的神志立刻清醒,“能看看这个吗?”
他递来一块青铜碎片,上面刻满扭曲的文字。
“这是我们在飞舟残骸里找到的。”贺峻霖凑过来,铜钱在指间翻转,“马嘉祺说你能读懂。”
我头皮一麻。
完蛋。
我确实从小就能看懂一些古怪文字,但这是我最大的秘密——一个灵脉残缺的废物,却通晓上古密文,怎么看都像怀璧其罪。
“我……”
“她当然能。”丁程鑫的声音从林间传来。他和马嘉祺一前一后走出阴影,红衣上沾着血迹,“镜灵转世要是连这个都看不懂,不如喂妖兽。”
镜灵?转世?
我还没反应过来,手里的青铜碎片突然发烫。那些扭曲的文字活了过来,争先恐后钻进我的眼睛——
“…天枢陨落于北冥海…天璇自焚于烬语林…玉衡碎心于…”
我听见自己念出这些句子,声音却陌生得可怕。
七双手同时按住我的肩膀。
“停下!”马嘉祺的剑鞘压在我腕间,寒意刺骨。
我猛地清醒,冷汗浸透后背。青铜碎片当啷落地,上面的文字全部消失了。
四周死一般寂静。
刘耀文第一个打破沉默:“她刚才是不是说了‘天璇自焚’?那不是丁程鑫的星位吗……”
丁程鑫的左眼符咒开始渗出鲜血。
夜晚,我被安排守第一轮夜。
“怕你跑了。”严浩翔冷着脸说,却偷偷在我身边放了四只符纸鹤。
篝火噼啪作响。我盯着火焰发呆,回想白天的事。那些文字……像是在预言七个人的死亡?
“他们不会死的。”
我吓得差点跳起来。马嘉祺不知何时坐在了我对面,月光下他的轮廓像刀刻般锋利。
“仙君,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你不是看到了吗。”他打断我,剑尖挑动火堆,“我们的死状。”
我呼吸一滞。
“那不是预言。”马嘉祺的声音平静得可怕,“是过去。千年前,我们确实那样死过一次。”
火星迸溅到他手背上,他却浑然不觉。
“而这一次——”
树林突然传来沙沙声。马嘉祺瞬间收声,长剑出鞘三寸。
是丁程鑫。
红衣少年拎着一只血淋淋的妖兽丢到火堆旁,妖化的左爪还在滴血。他瞥了我一眼,冷笑:“还没跑?看来是真不怕死。”
我正想回嘴,却突然注意到——他的右手紧紧攥着什么东西,指缝间露出一点青铜光泽。
和我白天见过的碎片一模一样。
马嘉祺起身挡住我的视线:“丁程鑫,贺峻霖占卜的结果?”
“大凶。”丁程鑫舔掉手背的血,“明天进烬语森林,我们至少会折损一人。”
我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就在这时,怀里的玉佩突然发烫。一段陌生的记忆涌入脑海——
漫天大火中,丁程鑫背对着我走入火海,他的声音被烈焰吞噬:“…下次见面…别再救我…”
“嘶……”我捂住突然剧痛的额头。
丁程鑫眯起眼:“你又看见什么了?”
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因为这一次,我清晰地在记忆里看到了——
千年前的我,手中握着一面完整的昭天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