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客厅的灯光温暖柔和，我盘腿坐在沙发上，手里捧着一杯热茶，听父母讲述他们年轻时的趣事。父亲讲到他们第一次约会时迷路的糗事，母亲笑着拍打他的手臂，我也忍不住跟着笑起来。

"然后你爸这个路痴，硬是带着我在同一条街上转了四圈..."

门锁转动的声音打断了母亲的话。

我们同时转头，看见我哥推门而入，他高大的身影在玄关处投下一片阴影。

"哥，你回来啦。"我笑着打招呼，却发现他没有像往常一样回应。他沉默地换着鞋，动作比平时粗暴许多。

当他走进客厅灯光下时，我才看清他的表情——眉头紧锁，嘴角绷成一条直线，眼睛里的温度比窗外的冬夜还要冷。

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时，我感觉像被某种猛兽盯上，后背一阵发凉。

"嗯。"他简短地应了一声，从我们面前经过时，我清楚地看到他顶了顶腮帮子，那是他极力压抑情绪时的习惯动作。

"怎么了？遇到不顺心的事了？"父亲关切地问。

我哥停下脚步，深吸一口气

"没事，就是有点累。我先去洗澡。"

说完便径直走向浴室，留下我们三人面面相觑。

"你哥最近压力很大吗？"母亲小声问我。

我摇摇头，抿了抿唇。

"他没跟我说过。”

我心里隐约升起一丝不安。

我哥虽然性格强势，但很少把负面情绪带回家，更不会对我这么冷淡，平常都是温柔的很。

又聊了半小时，父母起身回房休息。

我收拾好茶几上的杯子，正准备回自己房间，浴室门突然打开，我哥穿着家居服走出来，头发还滴着水。

"聊聊。"他简短地说，眼神示意我的房间。

我的心跳突然加速，但还是点点头。走进房间，我刚打开床头灯，门就被重重关上。

我哥靠在门板上，双臂交叉，目光如炬地盯着我。

"哥，怎么了吗？"我试图让声音保持平稳。

"章晗是谁？"他开门见山，声音低沉得几乎是从胸腔里挤出来的。

我浑身一僵，手指无意识地揪紧了衣角。

章晗。

这个名字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我刻意遗忘的涟漪。

"你...怎么知道这个名字的？”我轻声问。

他冷笑一声，向前迈了一步。

"所以是真的？你真的背着我谈过恋爱？"

"背着你？"我皱起眉头，"我谈恋爱为什么要经过你同意？"

"因为我是你哥！"他突然提高音量，又迅速压低，"我走前怎么跟你说的？嗯？阿玉，你不乖。"

我这才明白他愤怒的来源。

他每次回来，临走前都一再叮嘱我不要随便谈恋爱。

当时我只当是普通的兄长关心，现在看来，那更像是一种命令。

我抿了抿唇，低声道:“你听我说，他……”

我哥的眼睛危险地眯起，他打断我，道:“我问你，你和他发展到了什么地步？”

这个问题越界得让我脸颊发烫。

"这不关你的事！"

"不关我的事？"他猛地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让我吃痛，"谢陌玉，你的一切都关我的事！老子把你捧在手心，把你当宝贝儿，结果回来你就谈了，背着我谈了个前任出来，你真有种。"

他的眼睛里燃烧着我从未见过的情绪，那不仅仅是愤怒，还有一种近乎偏执的占有欲。

我从未见过这样的他，陌生得让我害怕。

"你弄疼我了！"

我挣扎着，我哥却握得更紧。

"告诉我，他碰过你哪里？"

我哥声音低沉而危险，他一一举例着。

"牵手？接吻？还是更过分的？"

"你疯了吗？"我难以置信地看着他，"这是我的隐私！"

"隐私？"他冷笑，"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每天去了哪里，见了谁？从你上高中的第一天起，我就让人帮忙看着你。你以为你那些小秘密能瞒过我？"

这句话如同一盆冰水浇在我头上。

我停止挣扎，震惊地看着他，"你...你监视我？"

"是保护。"他纠正道，终于松开了我的手腕，上面已经留下明显的红痕。

我突然想起从高中到大学时的种种异常。

"所以那些都不是巧合..."我喃喃自语，感到一阵恶寒，"你一直在监视我的生活？"

我哥的表情软化了一些，他伸手想摸我的头，却被我躲开。

"阿玉，我只是不放心你。你太单纯了，不知道外面的人有多复杂。"

我高声强调，声音因愤怒而颤抖，"我们早就分手了，早就没有联系了！"

"但你骗了我。"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受伤，"我给你打电话时，你从没提起过他。我问你有没有喜欢的人，你说没有。"

"因为我知道你会是这种反应！"我指着现在的他，"正常的哥哥会为弟弟谈恋爱高兴，而不是像捉奸一样兴师问罪！"

"正常的哥哥？"我哥的表情再次阴沉下来，"什么算正常？放任自己唯一的弟弟被不知底细的男人欺骗？"

"我不是你的所有物！"我终于爆发了，"我已经快三十了，有权利决定和谁交往！你这种控制欲根本不正常！"

他笑了笑，看着我，眼神里是偏执，是病态，是我看不懂的情感。

“啧，阿玉，本来想慢慢来，现在看来还是算了，还是用我喜欢的手段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