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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A市同意同性恋

《美妙的旋律》

童禹坤坐在钢琴前时，指尖总会先悬在琴键上方三厘米处。客厅暖黄的灯光漫过他微垂的眼睫，在黑白琴键上投下细碎的阴影，像春天落在湖面的雨。

“又在等灵感？”余宇涵的声音裹着刚从外面带回来的晚风，从玄关飘过来。他脱鞋的动作很轻，却还是惊得童禹坤指尖一颤，落在琴键上弹出个不成调的音符。

童禹坤转头时，余宇涵正弯腰把刚买的草莓放在茶几上。红色的果子沾着水珠，在玻璃盘里滚出细碎的声响，像他此刻乱了节拍的心跳。“写不出副歌，”他小声抱怨，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琴键边缘，“卡在那里三天了。”

余宇涵走过来，掌心贴上他后颈。温热的触感顺着脊椎爬上来，童禹坤下意识地往他怀里缩了缩。“我听听前面的。”余宇涵的下巴抵在他发顶，声音闷在柔软的发丝里，“说不定我能给点灵感。”

童禹坤深吸一口气，指尖重新落回琴键。流畅的旋律立刻漫满整个房间，像溪水淌过鹅卵石滩。这是首写给春天的歌，前奏里藏着抽芽的柳丝和融雪的叮咚，可到副歌该上扬的地方，总像被什么东西绊住脚，怎么也飞不起来。

曲子在卡住的地方戛然而止。童禹坤抿着唇转头看余宇涵，眼底蒙着层薄薄的水汽，像被雾打湿的玻璃。“你看，”他戳了戳那个总也过不去的小节，“就是这里。”

余宇涵没说话，只是牵起他的手，把自己的掌心贴在他手背上。两人的手指交叠着落在琴键上，余宇涵带着他按下几个和弦。出乎意料的温柔音色漫出来，童禹坤愣了愣，忽然觉得那卡住的地方像是被撬开了道缝。

“这样呢？”余宇涵的呼吸拂过他耳廓，“你写的是春风，可春风遇到墙会绕着走啊。”他指尖稍一用力，带着童禹坤弹出个转调，原本滞涩的旋律忽然像找到了新的河道，顺着意想不到的方向流了出去。

童禹坤眼睛亮起来，猛地转身抱住余宇涵的腰。鼻尖撞在他胸口，闻到洗得干净的棉质衬衫里裹着的阳光味。“余宇涵！”他声音里带着雀跃的颤音，“你怎么想到的？”

余宇涵低头笑，手指穿过他软乎乎的发卷。“上次带你去江边，你说风遇到桥墩会打旋儿。”他记得那么清楚，连童禹坤当时指着浪花说这话时，眼里闪烁的光都记得。

那天晚上童禹坤写得停不下来。余宇涵就坐在旁边的地毯上，一边给草莓去蒂，一边听他反复弹奏那段终于通顺的副歌。红色的果肉堆在白瓷碗里，甜香混着钢琴声漫在空气里，连窗外的月光都像是被染成了粉色。

“饿不饿？”余宇涵忽然开口时，童禹坤才发现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他揉着酸涩的眼睛转头，看见余宇涵端着碗草莓站在钢琴旁，指尖还沾着点红色的果汁。

童禹坤刚想说不饿，肚子却先一步发出了委屈的叫声。他红着脸张嘴，被余宇涵喂了颗草莓。酸甜的汁水在舌尖炸开时，他忽然抓住余宇涵的手腕，把沾在他指尖的果汁舔掉了。

余宇涵的呼吸顿了半秒。童禹坤看见他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起来，像被夕阳吻过的云朵。“我去做早餐。”他几乎是落荒而逃，转身时带起的风掀动了童禹坤散落在肩头的发丝。

童禹坤趴在钢琴上笑，指尖在琴键上敲出段轻快的旋律。原来最动人的音符，从来都不在谱子上。

下午录音棚里，童禹坤戴着监听耳机，看着玻璃对面的余宇涵。他今天特意穿了件白色的T恤，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线条干净的手腕。录音师调试设备时，余宇涵的目光总越过控制台飘过来，像带着温度的羽毛，轻轻搔在童禹坤心上。

唱到副歌时，童禹坤忽然想起那个凌晨。余宇涵带着他弹出转调的瞬间，掌心的温度，发顶的触感，还有草莓甜得发腻的香气，全都顺着旋律涌上来。他的声音不自觉地扬起来，带着连自己都没察觉的笑意，像春风终于越过了堤坝，自由自在地扑向旷野。

录音结束时，录音师摘下耳机感叹：“最后这段绝了，有股说不出的甜。”童禹坤转头看余宇涵，发现他正低头玩手机，耳尖却红得厉害，连脖颈都染上淡淡的粉色。

回家的路上，晚风掀起车窗的纱帘。童禹坤靠在副驾驶座上，看着余宇涵握着方向盘的手。路灯的光在他指节上流动，像刚才录音时起伏的声波。“其实副歌里藏了你的名字。”童禹坤忽然说。

余宇涵的方向盘顿了下，车子轻轻晃了晃。“嗯？”他侧过头看过来，眼底的惊讶像被投入石子的小湖，荡开圈圈涟漪。

童禹坤哼起那段旋律，手指在膝盖上打着节拍。“你听这个音，”他指着空气里不存在的乐谱，“升fa到la的距离，正好是你的名字缩写在钢琴上的位置。”余宇涵名字的首字母在琴键上对应的音程，被他悄悄藏进了最动人的高潮里。

余宇涵把车停在路边，路灯的光透过车窗，在他脸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线条。他忽然倾身过来，轻轻吻在童禹坤的唇角。“那我也给你写首歌吧。”他的声音很轻，混着晚风里的花香，“用架子鼓写，敲出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你撞掉我奶茶的节奏。”

童禹坤想起那天的情景。他抱着琴谱慌慌张张跑过走廊，撞进一个坚实的怀抱，奶茶泼在对方白色的T恤上，晕开褐色的痕迹。他当时只顾着道歉，没敢看对方的脸，直到后来在练习室再遇见，才发现余宇涵T恤上的污渍形状，像朵歪歪扭扭的小玫瑰。

“才不要，”童禹坤笑着推他，却被余宇涵握住手腕按在方向盘上，“那也太糗了。”

余宇涵低头，鼻尖蹭着他的。“可那是我们故事开始的地方啊。”他的吻落下来时，带着晚风和草莓残留的甜，“每个音符都要记下来才行。”

车窗外的夜市渐渐热闹起来，烤串的香气混着孩子们的笑声飘进来。童禹坤靠在余宇涵肩头，听着他胸腔里沉稳的心跳，忽然觉得那些流动的旋律、跳跃的音符，都比不上此刻耳边温热的呼吸。

他拿出手机，飞快地记下一段新的旋律。这次的曲子没有名字，却比任何一首歌都要完整——里面有晚风，有草莓，有藏在音符里的名字，还有两个少年相触时，比所有和声都要动听的心跳。

余宇涵看着他手机屏幕上跳动的音符，忽然开口：“明天去公园吧，听说樱花开了。”童禹坤抬头时，看见他眼里的光比任何舞台灯光都要亮，“我想把花开的声音，也记进我们的歌里。”

童禹坤笑着点头，指尖在他手背上轻轻敲出一段轻快的节奏。那是属于他们的旋律，不需要谱子，不需要歌词，只要彼此的心跳还在共鸣，就能一直唱下去，从这个春天，到无数个春天以后。

未完不❗️待续❗️

作者明天更一种不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