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点，磨蹭什么呢？"
吴所谓站在门口不耐烦地敲着门框，我手忙脚乱地系好鞋带，小跑着跟上他。自从周六的公园约会后，哥哥一直对我冷着脸，今天突然说要带我去校诊所"检查身体"，让我既困惑又忐忑。
"哥，我真的没事，不用检查..."
"闭嘴，跟着就行。"
吴所谓的背影一如既往地挺拔，黑色夹克勾勒出宽肩窄腰的轮廓。他走路很快，我得小跑才能跟上。穿过校园中心花园时，几个女生偷偷瞄着他窃窃私语，但他目不斜视，仿佛对这一切早已免疫。
校诊所是一栋白色的小楼，掩映在一片樟树下。推门进去，消毒水的气味扑面而来。前台的护士抬头看了一眼，立刻露出笑容："吴学长，来找姜医生啊？"
"嗯。"吴所谓简短地应了一声，径直走向里间的诊室。
我好奇地东张西望，校诊所比想象中宽敞明亮，墙上贴着各种健康宣传海报，候诊区摆着几排蓝色塑料椅。里间诊室的门半开着，传出轻微的器皿碰撞声。
吴所谓连门都没敲就推门而入："小帅。"
诊室里，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年轻医生正背对着我们整理药柜。听到声音，他转过身来——我瞬间理解了为什么校论坛上"最帅校医"的投票他年年第一。
姜小帅看起来二十五六岁，身材修长，皮肤白皙，一双桃花眼天生带笑，左耳上的银色耳钉在灯光下闪闪发亮。看到我们，他眼睛弯成了月牙："哟，大畏？今天还带着小跟班？"
"我弟，吴安知。"吴所谓把我往前推了推，"给他检查一下，最近脸色不好。"
我惊讶地看了哥哥一眼——我脸色不好？我自己都不知道。
姜小帅笑眯眯地走过来，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这就是你家那个小天才啊？长得真像你高中时的样子。"
"谁像他了！"我和吴所谓异口同声地反驳，然后尴尬地对视一眼。
姜小帅哈哈大笑："连反应都一模一样！来，小朋友，坐这儿。"
他指了指诊疗床，我乖乖坐上去。姜小帅拿出听诊器，动作熟练地检查我的心肺功能。他的手指冰凉，触感却很轻柔。
"没什么大问题，就是有点睡眠不足。"姜小帅收起听诊器，转向吴所谓，"你是不是又给弟弟太大压力了？高三也要注意休息。"
吴所谓哼了一声没回答。姜小帅摇摇头，走到办公桌前开始写记录。他的白大褂口袋里插着几支笔，桌上摆着一个造型奇特的杯子，看起来像是手工做的。
"最近学习很累吗？"姜小帅边写边问我。
"还行..."我偷偷瞄了一眼站在窗边的吴所谓，"就是有时候会失眠。"
"因为想池家那小子想的？"
我差点从诊疗床上摔下来："你、你怎么知道？！"
姜小帅狡黠地眨眨眼："你哥昨天跑来跟我诉苦了三小时，说我弟弟被猪拱了..."
"姜小帅！"吴所谓咬牙切齿地警告。
"好好好，不说了。"姜小帅举手投降，但嘴角还挂着促狭的笑容，"年轻人嘛，谈个恋爱多正常。你哥高中时——"
"你敢说一个字试试。"吴所谓的声音危险地低沉下来。
姜小帅做了个拉上嘴巴的动作，冲我挤挤眼。我忍不住笑了，突然觉得这个校医亲切得像邻家大哥。
正当气氛轻松起来时，诊所的门又被推开了，一个高大的身影大步走了进来。姜小帅的表情瞬间从愉悦变成了无奈："你怎么又来了？"
来人穿着黑色高领毛衣和深色牛仔裤，身材修长挺拔，五官深邃如雕刻，右眉上有一道细小的疤痕——等等，这不是郭城宇吗？驰骋在斗蛇场的老对手！
"想你了呗。"郭城宇的声音低沉悦耳，径直走到姜小帅身边，旁若无人地捏了捏他的后颈。
我的眼睛瞬间瞪大，目光在他们之间来回扫视。姜小帅拍开郭城宇的手，却掩饰不住嘴角的笑意："你一天到晚老来诊所是不是闲的没事干啊？"
"顺路来看看我男朋友不行？"郭城宇笑着说，然后才注意到我们的存在，"哟，吴所谓，带弟弟来看病？"
我的大脑还在处理"男朋友"这个信息，吴所谓已经一把捂住我的眼睛："小孩子不能看。"
"哥！我都十七了！"我挣扎着扒开他的手，正好看到郭城宇低头在姜小帅耳边说了什么，惹得后者耳根通红。
天啊！我在内心尖叫，这不是活生生的BL剧情吗！而且还是强强CP！校医和商业精英！我的腐男之魂熊熊燃烧，差点当场掏出手机在校论坛发帖。
"收起你那一脸傻笑。"吴所谓弹了一下我的额头，"走了。"
"啊？不是要检查吗？"
"检查完了。"吴所谓拽着我的衣领往外拖，"别打扰人家谈恋爱。"
姜小帅笑着挥手告别："安知有空常来玩啊！别学你哥那个闷葫芦！"
郭城宇则意味深长地看了吴所谓一眼："驰骋最近找你了吧？"
吴所谓的脚步顿了一下，没有回答，拉着我快步离开了诊所。出门前，我回头看了一眼，透过玻璃窗，我看到郭城宇已经把姜小帅困在药柜前亲吻，而姜小帅虽然表情嫌弃，却丝毫没有推开的意思。
哇哦。我在心里默默记下这一幕，准备晚上详细描述给池遇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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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诊所，阳光正好。吴所谓突然停下脚步，转身看着我："饿了吗？"
"啊？"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问你饿不饿。"吴所谓不耐烦地重复，"附近新开了家火锅店。"
我瞪大眼睛——哥哥这是要请我吃饭？自从父母出国后，我们已经很久没有一起在外面吃饭了。
"饿！特别饿！"我连忙点头，生怕他改变主意。
吴所谓嘴角微微上扬，转身走向校门。我跟在他身后，心里充满疑惑——今天的哥哥太反常了，先是带我去诊所，现在又要请我吃饭，该不会是发现我和池遇的事后气疯了吧？
火锅店离学校不远，装修简约现代。我们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服务员送上菜单后，吴所谓直接把菜单推给我："点你爱吃的。"
我小心翼翼地点了鸳鸯锅、肥牛、虾滑和几样蔬菜，吴所谓又加了两瓶啤酒。等菜的间隙，我偷偷观察哥哥的表情——他看起来比平时放松，修长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目光落在窗外的行人身上。
"哥..."我鼓起勇气开口，"你和姜医生很熟？"
"称得上是发小？"吴所谓的视线转回我身上，关系挺好的。"
"那郭城宇..."
"郭城宇是姜小帅的男朋友，在一起很多年了。"吴所谓直接打断我的试探，"别学那些女生八卦。"
我撇撇嘴，正好服务员送来了锅底和菜品，暂时化解了尴尬。吴所谓熟练地把食材下锅，动作利落得像在实验室操作仪器。红油锅底翻滚着，散发出诱人的香气。
"你和驰骋..."我犹豫着开口，却被吴所谓一个眼神制止。
"吃饭时别谈倒胃口的事。"
我缩了缩脖子，专心对付碗里的肥牛。几口热食下肚，气氛渐渐缓和。吴所谓喝了一口啤酒，突然问道："那个池遇...对你好吗？"
我差点被嘴里的虾滑呛到："还、还行..."
吴所谓盯着我看了几秒，似乎在评估我话的真实性，然后出乎意料地说："他要是欺负你，告诉我。"
这句话让我鼻子一酸。从小到大，吴所谓虽然严厉，但确实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保护我。记得小学时我被几个大孩子欺负，是他一个人打跑了对方几个人。
"哥..."我声音有些哽咽，"你和驰骋到底有什么过节？"
吴所谓的手顿了一下，然后放下筷子，长长地叹了口气："不是我和他的问题，是两家的事。"
"什么事？"
"陈年旧事，不值一提。"吴所谓摇摇头，"总之你离池家远点就对了。"
我还想追问，但吴所谓的表情已经重新变得冷硬，显然这个话题到此为止。我们沉默地吃完剩下的食物，气氛却比之前融洽了许多。
结账后，吴所谓破天荒地问我："要回学校还是回家？"
"啊？我可以自己选？"
"废话，你又不是小孩子了。"吴所谓皱眉，"不过晚上十点前必须回家。"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是那个连周末都要我按时作息的控制狂哥哥吗？
"我...我想回学校图书馆，有套题要做。"
吴所谓点点头："我送你到校门口。"
这话听起来有些苦涩。我突然意识到，哥哥对我的严格管教，某种程度上是在弥补父母缺失的角色。
"哥..."我犹豫了一下，"谢谢你。"
吴所谓奇怪地看了我一眼："突然发什么神经？"
"就是...谢谢你一直照顾我。"我小声说，不敢看他的眼睛。
吴所谓沉默了一会儿，突然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动作粗鲁却透着温柔："傻小子。"
这一刻，阳光似乎变得更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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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学校后，我和吴所谓在教学楼前分开。他要去实验室，而我则打算去图书馆——当然，先给池遇发个消息，告诉他我今天的见闻。
刚走到图书馆拐角，我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靠在墙边——池遇，他穿着深灰色卫衣和黑色牛仔裤。
"你怎么在这儿？"我小跑过去，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池遇直起身，嘴角勾起那个让我心动的笑容："等你啊。你哥终于放你自由了？"
"你怎么知道我和我哥在一起？"
"郭城宇发消息告诉我的。"池遇自然地牵起我的手，"他说在诊所看到你们了，还说你一脸傻笑地看着他和姜小帅秀恩爱。"
我的脸瞬间烧了起来："谁一脸傻笑了！"
池遇低笑一声，手指穿过我的指缝，十指相扣："所以，姜小帅和郭城宇是你哥的朋友？"
"嗯，姜医生和我哥是高中同学。"我点点头，突然想到什么，"对了，郭城宇不是和驰骋在斗蛇场是对手吗？他们..."
"是好兄弟"。
池遇的表情瞬间变得复杂："他告诉你是什么事了吗？"
"没有，他不肯说。"
"那就别问了。"池遇捏了捏我的手，"老一辈的事，和我们没关系。"
他的语气轻松，但眼神却闪烁了一下，让我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不过眼下有更让我好奇的事："你哥和我哥...他们到底什么关系？"
池遇挑眉："你看不出来？"
"是我想的那种关系吗？"我压低声音，尽管周围没人。
"差不多吧。"池遇拉着我走向图书馆后的小花园，"当时吧好像是你哥追的我哥，但我哥好像比你哥更主动一点。但是驰骋好像有个白月光 ，后来又因为一些事分开..."
"什么事？"
"还是那句话，老一辈的恩怨。"池遇叹了口气，"总之很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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