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到底怎么受伤的？"
晚餐时，我第三次问出这个问题。吴所谓正低头喝汤，闻言勺子一顿，汤汁溅到桌面上几滴。
"实验室器材砸的。"他用纸巾擦了擦嘴，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天气。
我眯起眼睛："什么器材能砸到额头？离心机长脚了？"
"吴安知。"吴所谓放下勺子，眼神警告，"吃饭时别说话。"
这招从我五岁起就没用了。我正想继续追问，门铃突然响了。吴所谓的表情微妙地变了一下，虽然很快恢复平静，但我太了解他了——他在紧张。
"我去开。"他站起身，步伐比平时快了几分。
我蹑手蹑脚地跟到玄关，躲在墙后偷看。门开了，果然是驰骋。他今天穿了件深灰色高领毛衣，外搭黑色风衣，整个人散发着"我很贵"的气场。
"伤怎么样了？"他伸手想碰吴所谓的额头，被一巴掌拍开。
"死不了。"吴所谓挡在门口，明显不打算让他进来，"有事？"
驰骋轻笑一声，突然一把扣住吴所谓的手腕，将他按在门边的墙上。我捂住嘴，生怕自己叫出声来。
"我来拿我应得的感谢。"驰骋的声音低沉而危险，"今天要不是我，砸到你头的就不是烧杯而是铁架台了。"
吴所谓挣扎了一下，没挣脱："放手！安知在..."
"所以？"驰骋非但没松手，反而靠得更近，"让他知道我们的事不好吗？"
"我们没事！"吴所谓压低声音怒道。
"是吗？"驰骋另一只手抚上吴所谓的腰。
"驰骋！"吴所谓的脸瞬间涨红，猛地抬膝顶向驰骋腹部，后者敏捷地闪开，却因此松开了钳制。
我赶紧退回餐厅，假装专心吃饭。几秒钟后，吴所谓回来了，脸色阴沉得像暴风雨前的天空，额角的纱布有些歪了。
"哥..."我小心翼翼地问，"驰骋走了？"
"嗯。"吴所谓重新拿起勺子，指节发白。
我偷瞄了一眼玄关，驰骋的身影还隐约可见，似乎没打算离开。正当我想着要不要提醒吴所谓时，他的手机响了。
吴所谓看了一眼屏幕，表情变得更加复杂，犹豫了几秒才接起来："喂？...我说了不用...不用！...混蛋！"
他猛地挂断电话，把手机摔在桌上。我吓得一哆嗦，汤勺掉进碗里，溅了一身。
三分钟后，门铃又响了。
吴所谓深吸一口气，像是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再次走向玄关。这次我没跟过去，但激烈的争吵声还是清晰地传了过来。
"你是不是有病？！我说了不需要！"
"闭嘴，把药涂了，留疤了难看。"
"我难看关你屁事！"
"关我事，我亲起来不爽。"
一阵沉默后，是物体碰撞的声音和一声压抑的闷哼。我实在忍不住了，冲出去一看——驰骋正把吴所谓按在墙上亲吻，而我哥，震惊的是，没有反抗，只是手紧紧攥着驰骋的风衣领子。
"哥...？"我弱弱地叫了一声。
两人像触电一样分开。吴所谓的嘴唇微微泛红，表情从震惊变成羞恼，："出去！"
这话是对驰骋说的，但我也条件反射地缩了缩脖子。驰骋却毫不在意，甚至得意地舔了舔嘴唇，把一个小药瓶塞进吴所谓口袋："睡前涂。"
然后他潇洒地转身离开，临走前还冲我眨了眨眼："小朋友，管好你哥，别让他到处惹事。"
门关上了，留下我和吴所谓面面相觑。我哥的耳朵红得能滴血，眼神飘忽不敢看我。
"所以..."我小心翼翼地问，"你和驰骋...？"
"什么都没有。"吴所谓斩钉截铁地说，转身走向卧室，"我睡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突然想起池遇说过的话——"他们经常这样"。经常？也就是说，这种"什么都没有"的关系已经持续一段时间了？
我摇摇头，收拾好餐桌，回到自己房间。刚关上门，手机就响了，是池遇的视频通话请求。
接通后，池遇的脸填满整个屏幕，背景是他家的卧室。他刚洗完澡，头发还滴着水，锁骨上挂着水珠，T恤领口大敞。
"干嘛？"我努力让自己的视线固定在他脸上而不是领口。
"想你了。"池遇笑嘻嘻地说，"腿还疼吗？"
"好多了。"我趴在床上，把手机支在枕头上，"你猜刚才谁来了？"
"我哥？"
"你怎么知道？"
池遇耸耸肩："他出门前问我吴所谓家地址，还顺走了医药箱里最贵的祛疤膏。"
我皱起鼻子："他把我哥按在墙上亲。"
"哇哦。"池遇挑眉，"进展神速啊。"
"什么进展！我哥明明很讨厌他！"
池遇大笑起来："吴安知，你有时候天真得可爱。"他凑近屏幕，压低声音，"讨厌会让他亲？讨厌会每周去他家过夜？"
我张了张嘴，却无法反驳。仔细想想，吴所谓对驰骋的态度确实很复杂，表面抗拒却又允许对方越界...
"想什么呢？"池遇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
"没什么..."我转移话题，"明天姜医生和郭城宇也会来学校吗？"
"怎么，看上人家了？"池遇立刻眯起眼睛。
"胡说什么！"我抓起枕头砸向屏幕，"就是觉得他们相处模式很有趣。"
确实有趣。今天在校医室，郭城宇那种表面冷酷总裁，私下却对姜小帅撒娇耍赖的反差，简直刷新我的认知。
"郭城宇啊..."池遇靠在床头，"他追姜小帅追了五年，从大学追到医院，差点被当成变态报警。"
"五年？"我瞪大眼睛，"为什么这么久？"
"姜小帅那会儿有男朋友。"池遇耸耸肩，"后来分手了，郭城宇趁虚而入，死缠烂打，终于得手。"
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看来每对情侣都有自己的故事，有的顺遂，有的曲折...不知道我和池遇会属于哪一种？
"喂，发什么呆？"池遇敲了敲屏幕，"该不会真在想郭城宇吧？"
"白痴。"我翻了个白眼，"我在想...我们以后会怎样。"
池遇的表情突然柔软下来："会很好。"他轻声说，"我保证。"
屏幕里的他看起来那么认真，那么坚定，让我心头一热。正要回应，房门突然被敲响，吴所谓的声音传来："安知，睡了吗？"
"马上睡！"我赶紧回应，然后压低声音对池遇说，"我哥来了，先挂了。"
"亲一个再挂。"池遇撅起嘴凑近屏幕。
"幼稚！"我红着脸迅速挂断，刚好吴所谓推门进来。
"跟谁打电话？"他手里拿着杯热牛奶。
"池遇。"我老实回答，接过牛奶，"谢谢哥。"
吴所谓点点头，站在床边没走，似乎有话要说。我小口喝着牛奶，等他开口。
"安知。"他终于说道，声音异常严肃，"不管发生什么，离池家远点，尤其是驰骋。"
我放下杯子："为什么？你们明明..."
"那不一样。"吴所谓打断我，"我和驰骋...很复杂。但你不一样，你还小，不应该被卷进来。"
"卷进什么？"
吴所谓揉了揉我的头发，没有回答："睡吧。牛奶喝完了杯子放床头就行，明天我洗。"
他转身离开，关门前又说了一句："记住我的话。"
门关上了，我盯着天花板发呆。吴所谓的话不但没打消我的疑虑，反而让我更加好奇——池家和吴家到底有什么恩怨？为什么我和池遇不能在一起，而他和驰骋就可以？
带着这些疑问，我慢慢进入梦乡。梦里，池遇和驰骋站在斗蛇场中央，而我被铁链锁在看台上，无法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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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中午，我和池遇在食堂吃饭时，姜小帅和郭城宇居然一起来了。姜小帅穿着白大褂，显然是趁午休时间出来；郭城宇则是一身高定西装，与嘈杂的食堂格格不入。
"姜哥！"我招手示意，他们朝我们走来。
"小安知，腿好了吗？"姜小帅笑眯眯地问，自然地坐到我对面。
"好了，谢谢关心。"
郭城宇没说话，只是站在姜小帅身后，手搭在他肩上，目光警惕地扫过周围的学生——尤其是几个正偷看姜小帅的女生。
"郭总今天不忙？"池遇挑眉问道。
"再忙也得陪媳妇吃饭。"郭城宇面不改色地说，手指轻轻摩挲姜小帅的颈侧。
姜小帅一巴掌拍开他的手："谁是你媳妇！"
"昨晚在床上可不是这么说的。"郭城宇俯身在姜小帅耳边低语，声音刚好够我们听见。
"神经病！"姜小帅抽回手。
我和池遇对视一眼，默契地低头吃饭，假装没看见这打情骂俏的一幕。
"所以，"姜小帅清了清嗓子，转向我，"你哥的伤怎么样了？"
"好多了。"我点点头，"驰骋昨晚送了药膏。"
姜小帅和郭城宇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驰骋那家伙居然会关心人了？"郭城宇轻笑，"看来你哥本事不小。"
"他们到底什么关系？"我忍不住问，"我哥让我离池家远点，可他自己却..."
"吴所谓说得对。"姜小帅突然严肃起来，"安知，有些事知道得越少越好。"
"可我有权知道！"我放下筷子，"如果这关系到我和池遇..."
"安知。"池遇按住我的手，"别问了。"
我看看池遇，又看看姜小帅和郭城宇，突然意识到他们都知道些什么，唯独瞒着我一个人。这种被排除在外的感觉让我胸口发闷。
"我吃饱了。"我推开餐盘站起来，"先回教室了。"
"安知！"池遇想拉住我，但我已经转身离开。
走出食堂，阳光刺得眼睛发疼。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生气，是因为被蒙在鼓里？还是因为害怕那个未知的"真相"会拆散我和池遇？
"吴安知！"
池遇追了上来，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别跑那么快，腿伤刚好。"
"放手。"我试着挣脱，但他握得更紧了。
"听我解释。"池遇把我拉到一棵树下，避开人群，"不是不想告诉你，是时机还没到。"
"什么时机？"我抬头瞪他，"等我爱上你无法自拔，然后才发现我们两家是世仇的时机？"
池遇的表情瞬间变了："谁告诉你的？"
"所以是真的？"我的心沉到谷底，"我们两家真有世仇？"
池遇深吸一口气，似乎在挣扎该说多少："事情没那么简单...但没错，我们父亲之间确实有过节。虽然他现在已经不在了 …"
"…"
"这个..."池遇的眼神飘向远处，"我答应过我哥，由他来告诉你和吴所谓。"
"又是你哥！"我气得跺脚，"你们兄弟俩怎么什么都瞒着我们！"
"因为我怕失去你！"池遇突然提高音量，引得几个路过的学生侧目。他压低声音，"安知，如果告诉你真相的代价是永远失去你，我宁愿你恨我。"
他眼中的痛苦如此真实，让我一时语塞。阳光透过树叶斑驳地洒在他脸上，勾勒出他紧绷的下颌线条。
"池遇..."我轻声唤道。
"再给我三天。"他握住我的手，"三天后，不管我哥同不同意，我都告诉你一切。好吗？"
我犹豫了一下，点点头。池遇如释重负地笑了，凑近在我额头上轻轻一吻："谢谢。"
这个吻如此轻柔，却让我心跳加速。无论两家有什么恩怨，至少此刻，我们是真实的。
远处传来上课铃声，我们牵着手向教学楼跑去。风吹乱了我的头发，也带走了些许不安。三天后，也许一切都会改变，但此刻，阳光正好，池遇的手温暖干燥，这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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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着吧 我要写刀子了。(邪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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