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教室窗户斜斜切进来，在苏小满课桌上投下一片金斑。
她把书包里的演出照片抽出来时，一张印着草莓图案的手机壳从夹层里滑出来，啪嗒掉在课本上。
"小满，早啊！"前桌女生探过头来，目光扫过照片里她和顾昭托举比翼鸟的身影，促狭地笑，"这张抓拍绝了，你们俩跟漫画里走出来似的——"
"咳。"苏小满耳尖发烫，手忙脚乱把照片往抽屉里塞，余光却瞥见林潇潇从教室后门进来。
那女生今天穿了件新的鹅黄色针织衫，发梢还挑染了缕浅粉，正站在讲台边和班长说话，眼角却时不时往她这边飘。
指尖突然触到照片背面的字迹，顾昭的钢笔字力透纸背："这次，换我站在你身边。"苏小满喉咙发暖，重新把照片摊开。
演出那晚的镁光灯突然在记忆里亮起——林潇潇举着手机凑过来时，发梢的香水味几乎要呛到她："小满你头发乱了，我帮你拍张整理后的照片吧？"
她盯着照片右下角的时间戳，瞳孔微微收缩。
手机相册里明明存着演出结束后她和顾昭的合影，可昨晚翻找时，那张照片的拍摄时间竟比实际晚了十分钟。
而林潇潇当时"帮她整理头发"的手，分明在她手机上按了两下——
"叮铃铃——"早自习铃声响起，林潇潇恰好经过她座位，发梢扫过她手背。
苏小满抬头，正撞进对方假装关切的眼神："小满，你昨晚微博发的漫画好可爱哦，就是......"她顿了顿，指尖绕着发尾，"不会真有人对号入座吧？"
"那得看做贼的人心里有没有鬼啦。"苏小满笑得甜，手指悄悄攥紧了桌肚里的手机壳。
林潇潇的睫毛颤了颤，高跟鞋在地面敲出急促的哒哒声，快步坐回了后排座位。
午休时间，苏小满蹲在女厕隔间里，盯着手机屏幕上的倒计时。
三分钟前她跟同桌说"肚子不舒服"，现在时间刚到十二点十五——林潇潇每周三午休都会去舞蹈室练形体，许婉清总说要"帮她拍美照"。
她轻手轻脚绕到舞蹈室后门，透过半开的窗户，果然听见林潇潇的声音："张子轩那边稳住了吗？
论坛头条可不能掉。"
"放心吧。"许婉清的声音带着得意，"我跟他说那是你帮社团拍的宣传照，他连原图都没看就顶上去了。
再说......"她压低声音，"他不是一直暗恋我嘛，我让他往东他敢往西？"
苏小满心脏跳得快要冲出喉咙。
她摸出手机打开录像功能，镜头对准窗内——林潇潇正对着镜子补口红，镜子里的脸和她漫画里那个举着手机的阴影重叠；许婉清举着自拍杆，手机屏幕亮着，正是她微博被盗时发的那张亲密照。
"等苏小满被全校说成炒作精，顾昭肯定要跟她划清界限。"林潇潇把口红盖"咔"地合上，"到时候......"
"够了。"苏小满捏紧手机，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她转身往教学楼跑，风灌进校服领口，却吹不散眼底的冷意——前世林潇潇也是这样，用"为你好"的幌子偷了她的设计稿，把男友的情书截胡说成"他根本没爱过你"。
放学后的校门口，香樟树的影子拉得老长。
顾昭靠在电动车旁，校服外套搭在臂弯，看见她出来立刻直起身子："脸色这么白，没吃午饭？"
苏小满把手机递过去，视频里林潇潇的声音清晰传来。
顾昭的眉峰越拧越紧，直到视频播完，突然低笑一声："行啊，我还以为她顶多耍点小手段，没想到连论坛管理员都策反了。"
"我发视频给周老师了。"苏小满掏出手机，聊天框里躺着发给班主任的消息："周老师，我想知道是谁在背后操控这一切。"她咬了咬唇，"但直接曝光太便宜她们了——我要让她们自己慌。"
顾昭伸手揉了揉她发顶，指腹蹭掉她发间沾的草屑："你想怎么做？"
"今晚微博更四格漫画。"苏小满眼睛亮起来，像只蓄势待发的小狐狸，"标题就叫《当友谊变成嫉妒》，画一个女孩偷偷拿朋友手机发照片，又买通论坛管理员炒热度......"
顾昭低头看她，夕阳把两人影子叠在一起。
他突然轻笑："小满，你认真搞事的样子......"
"像什么？"
"像漫画里的大女主。"他跨上电动车，拍了拍后座，"走，去你家画漫画，我帮你买烤肠当夜宵。"
晚上十点，苏小满的微博准时更新。
四格漫画里，扎高马尾的女孩举着手机对朋友笑，转身却躲在厕所群发偷拍图；另一个卷发女孩晃着手机对论坛管理员眨眼，对话框里写着"帮我顶头条哦~"。
最后一格，两个女孩盯着手机屏幕，上面是网友评论："原来小丑是我自己？"
评论区瞬间炸成烟花：
"救命这不是林潇潇和许婉清吗？"
"许婉清的卷发和自拍杆我熟！上周还帮她拍过运动会照片"
"张子轩论坛ID我知道！他昨天真的顶了苏小满的照片"
"小满姐这是钓鱼执法吧？坐等正主回应"
苏小满蜷在沙发里，看着弹幕一条条刷过。
手机突然震动，顾昭发来消息："漫画最后一格的对话框，我帮你加的'小丑竟是我自己'，够不够热梗？"
她笑着回了个狐狸吐舌的表情包，目光落在电脑屏幕上的班级群——群里安静得反常，只有林潇潇半小时前发的"今天的云好漂亮"配了张模糊的天空图。
她关掉手机，月光漫过书桌。
明天清晨的班级群里，会有个投票链接静静躺着。
至于投什么......
她对着窗外的月光弯起嘴角，把漫画原稿收进抽屉。
游戏才刚开始，可她已经听见，有人的心跳乱了节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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