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刚爬上窗台，苏小满就着咖啡机的嗡鸣伸了个懒腰。
她盯着手机屏幕里那张偷拍的照片——顾昭趴在茶几上写计划的侧影，发梢还沾着夜灯的暖黄，配文“我的校霸，正在偷偷长大”刚点下发送键，就听见卧室传来动静。
“小满？”顾昭揉着眼睛走出来，灰蓝睡衣的领口歪到锁骨，活像只刚睡醒的大型犬。
他扫了眼她手里的手机，耳尖立刻泛红：“你又偷拍我！”
“哪能叫偷拍？”苏小满晃了晃手机，故意把照片放大，“这叫记录成长瞬间，校霸先生。”她端起牛奶杯往餐桌走，余光瞥见茶几上那本A大笔记本还摊着，心跳突然快了半拍。
昨晚顾昭合本子时太急，书页翘着，隐约能看见“Day 30”几个字。
机会来了。
她装作被地毯绊了下，手腕轻抖——温热的牛奶精准泼在笔记本边沿。
“我去！”顾昭眼疾手快捞起本子，指尖沾了奶渍也顾不上，抽了两张纸巾就擦，“怎么这么不小心？”他低头擦拭的模样活像护食的小狼狗，发顶翘起的呆毛随着动作晃了晃。
苏小满憋着笑凑过去：“我帮你擦——”话没说完就扫到了页面内容。
“Day 30：学会做她最爱的虾仁蒸蛋”的字迹还带着铅笔的浅灰，“Day 180：攒够钱带她去海边看日出”后面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太阳，最下面“Day 365：求婚”五个字被圈了三圈，圈外还画了颗箭头，写着“戒指要挑她喜欢的”。
她的心跳漏了一拍，耳尖烧得厉害，偏要装出漫不经心的语气：“你这计划，缺个监督员吧？”
顾昭手一抖，本子“啪”地合上，脖颈红到耳后：“还没写完……别看。”他攥着本子往后退半步，睡衣袖子滑下来，露出腕上那道旧疤——是以前打拳时被擂台铁架划的，现在倒成了他藏不住慌张的标记。
苏小满转身从书包里抽出A大入学手册，哗啦翻到“校园情侣公寓申请指南”那页，指尖点着“双方均为校级奖学金获得者可申请”的条款：“我刚查了，这公寓有独立厨房。你那计划书，不如改成‘三百六十五天同居挑战’？”
顾昭盯着那页纸，喉结动了动。
晨光透过纱窗落在他睫毛上，投下一片细碎的影子。
他突然低笑出声，伸手揉乱她的发：“那你得负责监督我别半夜偷吃辣条，吵你睡觉。”
“叮——”门铃声打断了两人的对视。
顾昭应了声“来了”，转身时把本子往沙发缝里塞，动作急得差点撞翻茶几上的马克杯。
苏小满憋着笑，看着他手忙脚乱整理睡衣领口的模样，突然觉得比画漫画里的男主角还可爱。
开门的是阿杰，手里提着个黑色行李箱，保安制服的肩章在阳光下闪了闪：“昭哥，你昨天落拳馆的箱子。”他抬眼看见苏小满，咧嘴笑出虎牙，“苏老师早啊，又在帮昭哥改作业？”
“哪是改作业。”苏小满刚要接话，阿杰的目光突然扫过茶几上摊开的入学手册，又落在顾昭攥着的笔记本上。
他愣了愣，突然伸手拍顾昭的肩膀：“以前在拳馆，你只说要赚钱救奶奶。现在……”他指了指顾昭的眼睛，“你眼里有光了。”
顾昭耳尖又红了，低头扯了扯阿杰的制服袖子：“别胡说。”
“真的。”阿杰压低声音，瞥了眼苏小满，“老K那边彻底消停了，昨天我巡逻时听他们小头目说，你被A大特招的事上了本地新闻，他们不敢再碰你。”他拍了拍行李箱，“这箱子里都是你以前的拳套，我给擦干净了。你现在啊——”他冲苏小满挤挤眼，“该收收拳头，学学怎么捧花了。”
顾昭耳尖红得要滴血，抓起箱子就往卧室塞：“你话怎么这么多？”
苏小满趁两人说话，轻手轻脚抽走沙发缝里的笔记本。
纸张还带着顾昭体温的余温，她快速翻到“Day 30”那页，摸出手机拍了照，又掏出平板开始扫描。
笔尖在电子文档里跳跃，她在每条任务后加了批注：“Day 30：监督通过，但蛋要再嫩点（参考我微博第108条教程）”“Day 180：记得带防晒霜，我怕晒（要SPF50+的）”“Day 365：戒指款式我选好了——藏在画稿第200页（别翻错，是《重生回高二》不是《校霸饲养指南》）”。
她把文件命名为《我们的共同进度表》，点击上传到共享云盘时，屏幕亮起顾昭的消息：“阿杰走了，我去买早餐，你想吃什么？”
“虾仁蒸蛋。”她秒回，盯着云盘上传进度条，嘴角怎么都压不下来。
傍晚的风裹着茉莉香吹进窗户时，顾昭举着塑料袋推开门，塑料袋里的豆浆还冒着热气。
他刚把早餐摆上桌，手机就“叮”地响了一声。
苏小满凑过去看，只见他盯着云盘里的文档，喉结上下滚动。
他点开最后那条标注，屏幕里弹出《重生回高二》的画稿链接。
第200页上，一枚素圈戒指被画得纤毫毕现，旁边用漫画对话框写着：“要刻上‘昭’和‘满’，要能戴一辈子的。”
他指尖发颤，拨通苏小满的电话。
那边很快接起，背景是画笔画纸的沙沙声：“怎么了？”
“小满。”他声音哑得厉害，“Day 365……能不能提前？”
电话那头传来轻轻的笑声：“不行哦。”苏小满的声音甜得像加了蜜，“我要一天一天，看着你变成我最爱的模样。”
顾昭望着窗外渐沉的夕阳，把手机贴在胸口。
风掀起茶几上的计划书，最后一页空白处露出半行新写的字——“Day -1：说服奶奶”。
他摸出笔，在后面添上：“我要带一个叫‘小满’的女孩回家。”
笔尖顿在纸上，他想起奶奶床头的老照片。
照片里的老太太穿着蓝布衫，怀里抱着小顾昭，脸上的皱纹都是笑出来的。
他摸出手机翻出苏小满的漫画——她画的奶奶坐在藤椅上，旁边蹲着只摇尾巴的狗，头顶写着“昭昭的奶奶超可爱”。
“明天就去。”他对着空气说，把计划书小心合上。
窗外的晚霞染红了窗纱，他突然听见玄关传来动静——苏小满举着刚买的芒果酸奶站在门口，发梢还沾着夕阳的金粉。
“发什么呆呢？”她晃了晃酸奶，“我买了你最爱喝的。”
顾昭接过酸奶，指尖碰到她微凉的手背。
他望着她眼里的光，突然觉得“Day -1”的任务，好像也没那么难。
毕竟他的小满啊，连奶奶的旧藤椅都画得那么暖。
他低头翻开计划书，在“Day -1”后面补了句：“奶奶肯定会喜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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