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相中的几位格格,选秀的头两轮就被筛下来了。”
福珈跪着给太后轻锤着腿,说起来便气闷,皇上防慈宁宫跟防什么似的。
太后轻抿一口茶,她没生气,问:“人不够出挑吗?”
福珈:“皇上说了,权臣之女不选、历朝为官者之女不选、若地位过低的也不选。”
这是做什么?
权臣之女不要,防着前朝后宫勾结。
历朝为官之女不要,防着外戚与官员结党。
地位太低的也不要,不就是防着她这个太后!
这是为着玫嫔呢!
哼,他亲手处死了玫嫔,如今对着她这个额娘更是防备甚深。
索性,她还有路。
翊坤宫。
陈婉茵如今又有了新爱好,她叫来了小宫女,给她说书。
“皇上选了三位秀女。难得还有位蒙古格格。是阿巴亥部的拜尔果斯氏,被封了恪贵人。另两位一个封禧常在,一个封了恭常在。皇上怕是没找到可心的,娘娘暂且无忧。”
陈婉茵:“你瞧舒妃花容月貌,腹有诗书气自华。再说以前的慧贤皇贵妃,也是姿容冠盖潜邸,后来只有已殁了的玉氏的嘉妃才与她一争高下。这样貌美的人,皇上已经遇见三个了,哪里那么容易,三年一选,便选到了皇上的心坎上。”
弘历已经被养的嘴刁了,不是真饿了,怎么肯吃不爱的?
就算是标榜青梅竹马的情意,被求着娶进府的如懿,如今又有什么声息?整日把自己关在延禧宫,弘历也没理会过她。
两人只要见面便是吵架。
陈婉茵也是服了。
这样,弘历都没降位,或是有什么惩罚。
她就不明白了,这是什么本事?如此放肆,却能全身而退。
说是这么说,但弘历大约还是觉得新鲜的,恪贵人还是颇为受宠的。
只是,她住在咸福宫,有着一种目空一切的桀骜,陈婉茵最烦得便是这样性格的人。
所以也不怎么来往。
她是贵妃,不是皇贵妃,也不是皇后,所以,自从皇后离世,后宫除了前往慈宁宫初一十五请安,其他时候日子逍遥得很。
永珲已经大婚,出宫建府了。
说实话,自从永珲入朝之后,弘历对她便很微妙。
她说不出来原因,但她知道,敌意。
不是很重,但,他确切地开始防备自己了。
她已经三十多岁了,从入潜邸,到如今,已经过了将近二十年。
永珲长大了,宣告的是父母双方的不再年轻。
她尚且青春正健,弘历接近不惑之年了,近来还频频觉得身体疲惫。
这两年,她恩宠已经少了许多。
弘历的态度,是不被人察觉到的。但,陈婉茵或许没有什么政治眼光,也不可能从前朝倒推因果,但她就是察觉了异样。
她感觉到了危机。
“什么味道?”
顺心掀了门帘进来:“是咸福宫,那恪贵人吵着要在外头烤羊肉,烟熏火燎的,主儿别出去,没得被薰着。”
陈婉茵:“她这都第几日了?不上火吗?”
顺心:“谁知道呢?怕是瞧这个主意皇上喜欢,所以日日都来这一套。可惜,皇上怕是肠胃都受不住了,近些日子已经很久不去咸福宫了。”
陈婉茵:“罢了,当做没看见吧。咸福宫的事情,咱们别插手。”
前朝的事情,都是永珲说给她听。
永璜、永璋早前不太得意,等到永珲出宫开府之后,便立刻也被封了贝勒,永珲虽是郡王,可,上头两个都是兄长。
弘历这是要抬起两个儿子压制另一个。
她喜欢儿子对她的坦诚,他怎么想的,预备怎么做,他不想说,也会直接说他暂时不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