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朱红大门在身后缓缓关闭,云倾月踩着绣鞋踏上马车,裙摆上的珍珠流苏随着动作轻晃。她隔着车窗望向巍峨府邸,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袖中暗藏的短刃——那是前世云柔儿买凶刺杀她时所用的凶器,此刻却成了她贴身的保命符。
翠儿(跪坐在马车角落,声音带着不安):“小姐,老爷若是知道您当众拒绝丞相府……”
云倾月(指尖叩击车壁,目光如寒星):“派人盯着云柔儿的院子,今夜子时,我要知道她房里有谁出入。”
暮色如墨,云府后宅的芙蕖阁亮起烛火。云倾月倚在雕花窗边,看着丫鬟呈上的密报。泛黄信笺上,赫然写着“楚君遥三日前夜会云柔儿于城西醉仙楼”。她唇角勾起冷笑,将信纸凑近烛火,跳跃的火苗瞬间将字迹吞噬。
云倾月(喃喃自语,眼中杀意翻涌):“既然你们迫不及待,那便开始吧。”
与此同时,丞相府书房内,楚君遥将茶盏重重砸在案上,青瓷碎裂声惊飞窗外栖鸦。
楚君遥(脸色阴沉如雷):“云倾月那贱人哪来的胆子?竟敢当众驳我颜面!”
云柔儿(跪坐在地,眼眶泛红如泣血,指尖绞着帕子):“表哥莫要生气,定是姐姐听信了小人谗言……”
楚君遥(猛地拽起云柔儿手腕,指甲几乎掐入皮肉):“少在这装无辜!若不是你说云倾月对我死心塌地,事情怎会失控?”
云柔儿(突然瘫软在地,泪如雨下):“表哥难道忘了,我们在醉仙楼私定终身时,你说会护我一生?如今出了事,便将过错都推在我身上?”
这番话如同一记重锤,楚君遥神色瞬间软化,伸手将人揽入怀中。
楚君遥(语气转为温柔,却藏着狠厉):“柔儿莫哭,明日我便让云震天好好管教那个逆女。”
第二日清晨,云震天的怒吼声穿透云府长廊。云倾月跪坐在前厅冰凉的青砖上,看着父亲手中那封楚君遥的“退婚书”在风中翻飞。
云震天(胡须气得颤抖,手中拐杖重重砸地):“孽女!你可知丞相府此举,让云家沦为全城笑柄!”
云倾月(挺直脊背,直视父亲眼中怒意):“女儿只问父亲,若楚君遥早与庶妹有染,这婚事成了,云家便是帮凶!”
云柔儿(突然扑到云震天膝前,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姐姐为何要这般诬陷我?昨日你拒婚,我怕父亲生气,特意去给姐姐送安神汤,却被姐姐指着鼻子骂……”
话音未落,云倾月突然抓起案上茶盏,滚烫的茶水径直泼向云柔儿。众人惊呼中,云柔儿脸上却未溅到半滴,反而踉跄着跌坐在地,发丝凌乱更显楚楚可怜。
云倾月(冷笑,眼神如刀):“好一招以退为进,可惜演得太过了。”
云震天(怒不可遏,举起拐杖便要打):“反了反了!来人,将她关入柴房!”
深夜的柴房阴冷潮湿,云倾月靠着霉味刺鼻的草垛,听着门外传来的脚步声。锁芯转动声响起,一抹明黄衣角映入眼帘——竟是当今长公主身边的嬷嬷。
嬷嬷(掏出鎏金令牌,语气倨傲):“长公主听闻云小姐与镇北王有旧,特命老身来问,可愿为长公主效犬马之劳?”
云倾月(瞳孔微缩,前世记忆如潮水涌来。正是这枚令牌,曾出现在陷害云家通敌的“证据”之中):“长公主想让我做什么?”
嬷嬷(凑近压低声音):“三日后宫宴,镇北王会献上西域进贡的夜明珠。云小姐只需在席间‘失手’打碎,剩下的,长公主自会安排。”
云倾月垂眸思索,夜无殇那匹西域汗血宝马,正是在夜明珠失窃后被人下毒。若能提前布局……
云倾月(突然抓住嬷嬷手腕,指尖暗藏的银针抵住对方命穴):“回去告诉长公主,合作可以,但我要楚君遥的项上人头。”
与此同时,镇北王府书房内,夜无殇把玩着手中的密报,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笑意。羊皮纸上,赫然画着云倾月昨日在丞相府的一举一动,连她袖中短刃的寒光都被画师精准捕捉。
暗影(单膝跪地,声音冷硬如铁):“主子,那云家嫡女似乎察觉了我们的眼线。”
夜无殇(将密报凑近烛火,看着画像在火焰中扭曲):“有趣,比本王预想的还要聪明。明日宫宴,准备第二套方案。”
三日后,皇宫御花园内牡丹开得正艳。云倾月身着月白襦裙,在一众贵女中格外素净。她的目光锁定在高台上的夜无殇——那人今日身着玄色蟒袍,腰间玉佩随着动作轻晃,正是前世她拼死夺回的传家之宝。
太监总管(尖着嗓子高喊):“镇北王献宝——西域夜光珠!”
水晶匣打开的瞬间,整座大殿亮如白昼。云倾月捏紧袖中机关,却见夜无殇突然抬手,一道寒光破空而来。她本能地侧身闪避,那枚暗器竟擦着她耳畔飞过,精准击碎了夜光珠!
长公主(猛地站起身,眼中闪过狂喜):“好个云倾月!竟敢在宫宴上如此放肆!”
云倾月(看着满地碎珠,突然笑出声,笑声清脆却透着寒意):“长公主这么着急定罪,莫不是心里有鬼?”
话音未落,夜无殇已大步走来。他弯腰拾起一块碎片,指尖在上面摩挲片刻,突然甩向长公主身边的贴身宫女。
夜无殇(声音冷得能结霜):“这夜光珠内侧刻着西域文字,写着‘赠镇北王妃’,长公主可知为何?”
宫女脸色瞬间惨白,转身想逃却被侍卫制住。云倾月望着夜无殇眼中转瞬即逝的狡黠,突然明白——自己竟与这冷面王爷不谋而合,将计就计摆了长公主一道。
皇帝(龙颜大怒,拍案而起):“来人,将长公主禁足!彻查此事!”
宫宴散场时,夜无殇的马车停在云倾月面前。车窗掀开一角,露出他戴着黑色手套的手,掌心躺着枚晶莹剔透的玉坠。
夜无殇(声音低沉如大提琴):“云小姐与本王配合得不错,这是谢礼。”
云倾月(指尖刚触到玉坠,便被夜无殇突然扣住手腕):“王爷这是何意?”
夜无殇(俯身凑近,温热呼吸扫过她耳畔):“明日巳时,城郊破庙,本王有笔交易,想与云小姐细谈。”
马车扬尘而去,云倾月握紧玉坠,上面“夜”字若隐若现。她望着天边残阳,唇角勾起一抹势在必得的弧度——这场复仇棋局,终于开始真正落子了。而暗处,几道黑影目送着她的背影,手中飞鸽早已蓄势待发,将今日宫宴的变故,传向丞相府那扇紧闭的朱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