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师

萧默微微一怔，随即眉眼弯起，笑容如春风拂面。他忍着臂上的疼痛，朝高台端正行了一礼，嗓音清朗：“弟子萧默，拜见仙尊。”

台下众人哗然，议论纷纷。

“霜月仙尊竟主动收徒？！”

“这小子什么来头？竟能得仙尊青眼？”

“啧，不过是运气好罢了……”

萧默对这些议论充耳不闻，只是抬眸望向温喻，眼底笑意不减，却藏着一丝探究。

温喻神色依旧淡漠，只微微颔首，袖袍轻拂，一道灵光自指尖飞出，落在萧默臂上的伤口处。那狰狞的鞭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连疼痛都消散无踪。

萧默眨了眨眼，低头看了看自己恢复如初的手臂，笑意更深：“多谢仙尊。”

温喻并未多言，只淡淡道：“三日后，来霜华峰。”

话音落下，他身形已化作一道清冷流光，消失在众人视线之中。

——

三日后，霜华峰。

萧默站在峰下，仰头望着云雾缭绕的山巅，唇角微扬。他理了理衣襟，抬步踏上石阶。

霜华峰常年覆雪，寒气逼人，寻常修士踏入此地，需运转灵力抵御寒意。可萧默却似浑然不觉，步伐轻快，甚至还有闲心伸手接了一片飘落的雪花，看着它在掌心融化。

“有趣。”他轻笑一声，继续向上走去。

峰顶，一座清冷殿宇静静矗立。殿前石阶上，温喻负手而立，白衣胜雪，长身玉立，如画中仙人。

萧默脚步一顿，随即笑意更盛，抬手行礼：“弟子萧默，见过仙尊。”

温喻目光落在他身上，见他衣衫单薄却面色如常，眼底闪过一丝讶异，但很快又恢复平静。

“你不惧寒？”

萧默眨了眨眼，笑道：“弟子体质特殊，向来不怕冷。”

温喻未再多问，只转身道：“随我来。”

萧默乖乖跟上，踏入殿内。殿中陈设极简，唯有案几上一盏清茶氤氲着袅袅热气，为这冷寂之地添了一丝生气。

温喻拂袖坐下，抬眸看向萧默：“你为何修仙？”

萧默笑意微敛，沉吟片刻，又恢复那副漫不经心的模样：“若说为了长生，仙尊信吗？”

温喻静静看着他，未答。

萧默与他对视一瞬，忽然轻笑出声：“好吧，其实弟子只是觉得……修仙挺有意思的。”

温喻眸光微动，似是对这个答案有些意外。

萧默歪了歪头，笑意盈盈：“仙尊呢？为何收我为徒？”

温喻垂眸，指尖轻抚茶盏边缘，淡淡道：“你资质尚可。”

萧默“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眉眼弯如新月：“仙尊这话，可真伤人心啊。”

温喻抬眸看他，却见少年虽笑着，眼底却澄澈如镜，映着他的身影。

少年随后在殿中央站定，双手交叠，规规矩矩行了一个大礼。

“弟子萧默，正式拜见师尊。”

他的声音清朗温润，尾音微微上扬，带着几分少年人特有的朝气。行礼时腰背挺直，仪态端正，全然不似平日那副慵懒散漫的模样。

温喻眸光微动，指尖在书卷上轻轻一叩。

“既入我门下，需守三条规矩。”

萧默抬眸，眼底映着细碎的光：“师尊请讲。”

“一，不得欺师。”

“二，不得违心。”

“三——”温喻顿了顿，眸色深了几分，“不得擅赴死局。”

萧默眨了眨眼，忽而轻笑：“师尊是怕弟子再像比试时那般胡来？”

温喻不答，只静静看着他。

少年笑意不减，却郑重颔首：“弟子谨记。”

殿外风起，卷着细雪掠过檐角。温喻抬手，一枚白玉令牌浮于掌心。

“你的弟子令。”

萧默双手接过，指尖触及令牌的刹那，一缕霜色灵力缠绕而上，在他腕间化作一道浅淡的银纹，又悄然隐去。

“这是……？”

“护心印。”温喻语气平淡，“若遇生死危机，可挡一击。”

萧默怔了怔，随即眉眼弯起：“师尊待弟子真好。”

温喻转身走向书案，衣袖拂过案上未干的墨迹。

“明日辰时，来此修习。”

萧默笑着应下，正要退下，忽又想起什么，回头问道：“师尊，弟子住哪儿？”

温喻执笔的手微微一顿。

“霜华殿西侧，听雪轩。”

萧默眸光亮了亮：“那岂不是离师尊的寝殿很近？”

温喻抬眸

少年立刻敛了笑意，端正行礼：“那弟子先行告退了”

他转身离去，步伐轻快，束发的缎带随风扬起，在素白弟子服上划过一道柔软的弧。

温喻视线停留了一瞬，随后移开

太过张扬，倒是不适合这地方…

—————

听雪轩内，萧默推开雕花木窗，望着远处云雾缭绕的山巅，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腕间银纹。

“不得欺师，不得违心，不得赴死……”他低声念着，忽而轻笑，“师尊啊师尊，这三条规矩，可真是……”

余音散在风里，无人听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