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早朝的钟鸣还在宫墙内回荡,三皇子府的暗室已摔碎了第三只茶盏.
“废物!”
赵珩一脚踹翻案几,卷宗散落满地,其中一页画着破庙的简易地形图,边角已被他捏得发皱.
“谢轻明明该栽在流民手里,怎么会变成收网的渔翁?”
跪在地上的属官瑟瑟发抖.
“殿下,昨夜……昨夜冲进去的三百亲兵只回来十七个,许清池也没了踪迹,像是被谢轻的人截了。”
“许清池?”
赵珩冷笑一声,指尖狠狠戳在卷宗上的“左手字迹”批注.
“我早该想到,一个惯会用右手的人,怎么会突然改用左手写字——那是谢轻故意漏的破绽!”
他忽然想起那枚刻着暗纹的玉佩,想起破庙里若有似无的诱敌痕迹,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被这层层算计搅得发疼.
“谢轻靠什么察觉的?”
暗室里的空气像凝住的冰,赵珩捏着那张字条,指腹几乎要嵌进粗糙的纸页里.
辰时入宫,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呈流民卷宗——谢轻这是算准了早朝的节奏,要借着朝堂的公义,把他纵兵围杀流民、意图构陷的罪证钉死在明面上.
可谢轻凭什么?
赵珩猛地踹向旁边的书架,卷轴哗啦啦散了一地.
三百亲兵折损大半,许清池失踪,连暗线留下的“左手字迹”都成了谢轻故意设下的圈套……这一步步环环相扣,哪里是谢轻一人能轻易铺就的?
一旁的属官是个文官.
他眼珠子转了转.
“长宁公主……眼下还未归。”
他忽然想起破庙里那些过于明显的诱敌痕迹,想起流民中若隐若现的组织痕迹,更想起这几日长宁公主元织一直待在谢轻府中——那个在众人眼里不过是个闲散度日、没什么分量的公主.
一个念头像淬毒的针,猛地扎进他心里.
“元织那丫头…”
“她倒是深藏不漏。”
“好,真是好得很。”
他低笑起来,笑声里的戾气几乎要溢出来.
“谢轻想借她的身份做挡箭牌,想靠她的势力翻局?那我就先拆了他这张牌。”
他转身看向属官,眼底的阴狠比刚才更甚:
“去备车,立刻去见贵妃娘娘。告诉娘娘,长宁公主这些日子在宫外的‘小动作’,也该让陛下知道了。”
他顿了顿,指尖在案几上重重一叩.
“谢轻不是想护着她吗?”
“我倒要看看一个被圣上芥蒂的人,他要怎么救。”
一旁的文官抖了抖身子,看来这三皇子确实是下了铁心了.
等她成了陛下眼里‘私通朝臣、干预朝政’的罪人,没人会替她说话.
一个马上要给出去的东西,又如何会被重视.
属官低头领命,不敢看他眼底翻腾的杀意.
赵珩却望着窗外渐亮的天色,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谢轻以为引着元织入宫就能占据先机?
他偏要让元织成为谢轻最大的破绽,让这场即将在朝堂上拉开的角力,从一开始就变成谢轻的困兽之斗.
暗室的阴影里,那道绣着银线的人影悄然隐去,将三皇子这番直指长宁公主的算计,尽数记在了心里.
-
而此刻的马车上,元织正摩挲着那枚暗纹玉佩,忽然抬头问谢轻.
元织.“三皇子会不会猜到是我帮了你?”
谢轻翻过一页卷宗,声音平静无波.
谢轻“他或许会猜,但他更会觉得,这是除掉你的最好时机。”
车窗外,朝阳已攀上宫墙,将朱红的宫门染成一片金红.
一场围绕着权谋与人心的厮杀,才刚刚露出最锋利的刃.
-
剧-穿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