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黑名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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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心殿内的尘埃仿佛都凝在半空.

皇帝听完元织的认罪，又看了眼谢轻递上的流民卷宗——那些血迹斑斑的证词里，赵珩纵兵围杀的痕迹昭然若揭.

他沉默了许久，指节在龙椅扶手上轻轻叩着，殿内的呼吸声都跟着那节奏沉了下去.

而元织的脑瓜里突然传出声音.

【谢轻好感…上升……16%……好感度下降……15%……13%】

什么玩意儿？

本来元织心情就不好，听到这更是觉得那个死穿书系统，叫啥团子，嗯，简直弱智.

网不好了这是？

团子.“宿主，请你不要随意辱骂系统大大！”

元织吓了一跳.

团子.“至于前面，可能是某个书中人物情绪波动磁场太大了，导致系统播报出现问题.”

“长宁，”

皇帝终于开口，声音里听不出喜怒.

“私调府兵、干预朝政，按律当废黜封号，圈禁宗人府。”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阶下低头垂目的元织，终究还是松了口.

“但念你是皇室血脉，且流民案中尚有几分‘护民’之心，从轻发落——即日起禁足长宁宫，闭门思过三月，罚俸三年，收回公主府私兵调遣权。非诏不得出。”

没有重罚，却字字都是敲打.

禁足断了她宫外的调度，收权削了她的羽翼，明着是从轻，实则是断了她再涉朝政的可能.

元织.“死老头……”

元织屈膝领旨，声音平得像一潭死水.

元织.“谢陛下恩典。”

自始至终，她没再看谢轻一眼.

禁军押着她退下时，她的红色衣摆扫过冰凉的金砖，背影挺得笔直，却比来时更显单薄.

谢轻望着那抹远去的身影，握着卷宗的手缓缓松开，掌心已沁出细汗.

他知道，这已是皇上能给的最大体面，可那扇关上的长宁宫门，像也关住了什么，在他心底沉沉落锁.

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中那枚玉佩，是前几日谢轻借她看卷宗时，顺手放在案上的.

直到长宁宫的门被关上，她才回头看了一眼.

突然想起昨夜烛火晃着他的侧脸，他说.

谢轻“流民安置的名册，需公主府的私兵暗中护送，赵珩的人盯得紧。”

她当时还慌慌张张地跳了起来.

元织.“那那那万一他们查到我头上来怎么办？！你这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啊！”

真是谢狗……

他抬眸，眼底有极淡的光，那是烛火印出的光影.

谢轻“火坑旁，我守着。”

可方才在殿上，他连一个辩解的眼神都没给她.

思想拉回，她的睫毛轻轻颤了颤.

赵珩被禁军押下去时，还在嘶吼.

“谢轻！你利用公主！你不得好死！”

声音撞在殿柱上，嗡嗡作响.

元织望着他消失的背影，忽然觉得他说对了一半——谢轻确实利用了她.

只是她蠢，竟当真了那句“火坑旁，我守着”。

明知这不是现实世界，但她还是很难过.

她上一次难过，还是因为父母因车祸双双去世.

忽然，即将被关上的门被一只手挡住.

是谢轻.

元织的手指轻轻攥了攥.

谢轻“公主。”

他声音压得很低，元织转身要走，手腕却被轻轻攥住.

他的指尖冰凉，带着卷宗的墨香.

谢轻“方才……”

元织.“谢大人不必解释。”

元织猛地抽回手，力道之大，让袖中的玉佩硌得肋骨生疼.

元织.“陛下的旨意，臣女记下了。禁足长宁宫，闭门思过——往后朝堂之事，臣女再不敢插手，谢大人也不必再费心‘利用’。”

她抬眼，直视着他.

他眼底有一闪而过的慌乱，像被戳破的纸灯笼，可很快又被惯常的清冷覆住.

他酝酿了许久，再抬头是，嘴里硬是讲不出一句话来.

再过了一会，他的力道才收了一点.

谢轻“元织……”

他的声音及其隐忍，元织要抽回的手也顿了顿.

谢轻“你误会了。”

她不敢看他的眼睛，于是把头别到一边去.

元织.“误会？”

元织笑了，笑意却没到眼底.

元织.“谢大人为了扳倒赵珩，连我这个‘盟友’都能弃之不顾，这等谋略，臣女佩服。只是往后，你我桥归桥，路归路。”

她说完，转身就走，裙裾扫过金砖，发出细碎的声响，像在切割什么.

谢轻站在原地，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殿门后，才缓缓松开手.

掌心有几道深深的月牙印，是被指甲掐出来的.

会到养心殿时，圣上还未退朝.

皇帝在龙椅上轻叩扶手：

“谢卿，你这般做，不怕寒了长宁的心？”

谢轻躬身，眼神里的光像是死去一般，声音也变得毫无波澜.

谢轻“赵珩党羽遍布，若让他察觉长宁是臣的软肋，必会用她要挟。”

谢轻“唯有让他信长宁于臣无关，她才能避开后续的暗箭。”

他顿了顿，声音低了些.

谢轻“长宁聪慧，日后会明白的。”

“日后？”

皇帝叹了口气.

“等她明白时，怕是早已把你划入‘不可信’之列了。”

谢轻没再说话，只是将那卷被攥得发皱的卷宗抚平.

他知道，他比谁都清楚.

他甚至能想象到，元织回到长宁宫，会如何将那枚玉佩扔在地上——那是他特意寻来的暖玉，本想在流民案了结后，送她避避宫墙的寒气.

还恰巧是昨夜给她的.

可眼下，比起她的误会，他更怕赵珩残余的势力会对她下手.

两者都是重要的事，让他选择，他做不到大公无私.

扳倒赵珩只是第一步，暗处的刀子，需得他亲手一一挡下.

而长宁宫的窗前，元织果然将那枚玉佩扔在了案上.

玉坠撞上砚台，发出清脆的响.

她想起苏嫣穿书前说的.

苏嫣“古早权谋文里的男主，最爱搞这套‘为你好所以伤害你’的戏码，蠢死了！”

那时她还笑苏嫣偏激，如今才懂，被蒙在鼓里的滋味，有多疼.

系统又在耳边聒噪：【宿主需维持攻略进度，当前10%，低于安全线。】

元织抓起玉佩，狠狠攥在手心.

元织.“攻略你大爷！”

她现在只想把谢轻拉！进！黑！名！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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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穿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