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背靠着门板，深吸一口气，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严浩翔身上那股冰冷的压迫感。
元菲菲姐怎么了？看起来好累的样子
菲菲的声音带着关切
严浩翔可能工作太辛苦了
严浩翔让她好好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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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又一个加班夜。项目收尾阶段，事情格外多。妤婕和张真源团队一起核对最终数据，不知不觉又到了深夜。
终于敲定最后一个细节，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张真源大家辛苦了！今晚我请宵夜！
张真源笑着提议，气氛轻松起来
妤婕婉拒了同事们的邀约。
元妤婕你们去吧，我有点累，想先回去了
张真源我送你
张真源拿起外套，很自然地说
张真源顺路
这一次，妤婕没有拒绝。
她确实累了，而且潜意识里，对独自面对可能在家里的严浩翔感到抗拒。
元妤婕…麻烦你了。
两人聊了些无关工作的闲话，张真源分享了他大学时创业的糗事，妤婕也被逗得笑了几声。
这是她这段时间以来，难得的轻松时刻。
张真源到了，好好休息。
元妤婕谢谢。你也早点回去休息
妤婕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
她没注意到，公寓楼上的某个阳台，一点猩红的火光在黑暗中明灭。
严浩翔站在那里，指间的烟快要燃尽，他却毫无察觉。
他冰冷的目光穿透夜色，死死锁住楼下那辆车，锁住副驾驶上那个正解开安全带、脸上甚至带着一丝未散笑意的身影。
他看到张真源侧过身，似乎想帮妤婕解开卡住的包带。距离很近，动作体贴。
严浩翔的瞳孔骤然缩紧，眼底翻涌起骇人的风暴。他猛地将烟头狠狠摁灭在冰冷的栏杆上，火星四溅。
楼下。
张真源包带卡住了？
元妤婕啊？没事，好了
妤婕自己弄开了卡扣，推开车门
元妤婕再见
张真源再见
严浩翔看着张真源的车子离开，消失在街角。
他转身，大步走回客厅。门被甩得发出一声闷响。
客厅里，菲菲正窝在沙发上看综艺，被巨大的关门声吓了一跳。
元菲菲浩翔？你怎么了？
她看到严浩翔阴沉的脸色，有些不安。
严浩翔没回答。他几步走到沙发前，拿起菲菲放在旁边、喝了一半的马克杯。
菲菲不明所以。
元菲菲那是我的……
话音未落，严浩翔手臂猛地一挥！
“哐当——！”
一声刺耳的碎裂声炸开！
精致的马克杯被他狠狠砸在光洁的地砖上，瞬间四分五裂，褐色的液体和白色的瓷片飞溅得到处都是！
菲菲吓得尖叫一声，猛地从沙发上弹起来，脸色煞白。
元菲菲你干什么呀！
她又惊又怕，声音带着哭腔。
他看也没看地上的狼藉，更没有看被吓坏的菲菲。他的目光死死盯着紧闭的主卧房门——那是元妤婕的房间。
严浩翔吵死了！
严浩翔关了！
菲菲被他从未有过的暴戾吓懵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手忙脚乱地抓起遥控器关掉了电视。
客厅里只剩下粗重的呼吸声和瓷片碎裂的回响。
严浩翔烦躁地扯了扯领口，像困兽般在客厅里踱了两步。
目光扫过缩在沙发角落、吓得瑟瑟发抖的菲菲，她脸上还挂着泪痕，眼神惊恐茫然。
突然，他停下脚步，盯着菲菲的脸，眼神变得极其怪异。
那里面没有了怒火，只剩下一种冰冷而偏执的审视。
他一步步走向菲菲。菲菲吓得往后缩。
严浩翔别动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菲菲僵住了。
严浩翔伸出手，不是安慰，而是带着一种近乎粗暴的力道，捏住菲菲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面对灯光。
他的手指用力，捏得菲菲生疼，眼泪瞬间掉了下来。
元菲菲疼…你放开我！
严浩翔却置若罔闻。
他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在菲菲的五官上仔细逡巡，从眉毛，到眼睛，再到鼻梁，嘴唇……最后，停留在她的眼睛上。
菲菲的眼睛很大，很圆，是杏眼，带着少女的清澈和此刻的惊恐。
而妤婕的眼睛是微微上挑的凤眼，沉静时像含着一汪深潭。
不像。完全不像。
严浩翔的眉头狠狠拧起，眼神变得极度不耐和失望。
他猛地松开手，像甩开什么脏东西。
菲菲的下巴上留下清晰的指印，她捂住脸，又痛又怕，低声啜泣起来。
严浩翔哭什么？
严浩翔把眼泪擦了！
菲菲被他吼得浑身一抖，拼命忍住哭泣，用手背胡乱擦着脸。
严浩翔看着她笨拙擦泪的动作，眼神更加阴郁。
严浩翔别这么擦！
他突然命令道
严浩翔用纸巾！轻轻按，别那么用力！
菲菲被他反复无常的怒火弄得手足无措，含着泪，抽了张纸巾，小心翼翼地按着眼角。
严浩翔死死盯着她的动作，眉头越皱越紧。
严浩翔不是这样！
严浩翔动作轻一点！慢一点！眼神…眼神低垂一点！别那么直勾勾地看着！
他像是在纠正一个极其不满意的作品，每一个指令都带着压抑的怒火和不耐烦。
菲菲完全懵了。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更不明白他这些莫名其妙的要求。
她只是本能地感到恐惧和巨大的委屈，眼泪又不受控制地涌出来。
严浩翔说了别哭！
严浩翔学不会吗？连这点都学不会？！
严浩翔看着她惊恐无助、茫然失措的样子，眼神里最后一丝温度也消失了，只剩下冰冷的厌恶。
他烦躁地转过身，不再看她一眼，仿佛多看一眼都嫌恶。
严浩翔算了。
他冷冷地吐出两个字，带着浓重的失望和放弃。他抓起沙发上的外套，看也不看地上的碎片和缩成一团的菲菲，大步走向门口，摔门而去。
“砰！”巨大的关门声，震得整个屋子都在颤。
客厅里，只剩下菲菲压抑的、断断续续的抽泣声，和一地的狼藉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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