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的门隔绝了严浩翔,也隔绝了妤婕最后一点微弱的希望
客厅里死寂得可怕,只有她压抑的呜咽在空旷中回荡
张真源被捆绑、伤痕累累的样子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像一把钝刀反复切割着她的神经
五百万元,明晚十二点,西郊废弃化工厂
严浩翔冰冷的威胁犹在耳边,菲菲惊恐的面容清晰浮现
救他,必须救他
这个念头如同绝境中滋生的藤蔓,死死缠绕住她濒临崩溃的心
恐惧依旧存在,但一种孤注一掷的决绝压过了它。严浩翔删掉了短信,锁死了她的自由,断绝了她向外求助的可能
她唯一能接触到的巨额现金来源,只有严浩翔
一个屈辱而绝望的计划在她心中成形
接下来的半天,妤婕像一具被抽走灵魂的空壳,安静地待在客厅角落
她强迫自己冷静,一遍遍在心里演练
当严浩翔再次从书房出来时,他的怒气似乎平息了一些,但眼神依旧冰冷锐利,带着审视扫过她
妤婕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里的哽咽和身体的颤抖
她站起身,主动走向他
这个举动让严浩翔脚步微顿,眼神中掠过一丝意外和更深的探究
她在他面前站定,微微垂下眼睫,遮住眼底翻涌的情绪,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甚至带上了一丝……刻意的柔顺
元妤婕浩翔。
她很少这样叫他,这个名字出口时,舌尖都带着苦涩
元妤婕刚才是我太激动了,对不起
严浩翔没说话,只是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像冰冷的探照灯,仿佛要看穿她每一寸伪装
妤婕心一横,抬起手,试探性地、极其缓慢地,轻轻拉住他昂贵西装的袖口
指尖冰凉,带着细微的颤抖。
严浩翔(眼神微眯)哦?
他的声音听不出情绪,带着一丝玩味
元妤婕我想通了
她强迫自己抬头,迎上他审视的目光,努力挤出一个极其勉强的、带着讨好意味的笑容
元妤婕你说得对,我不该再想他。我是你的
最后几个字,她说得极其艰难,如同吞下烧红的烙铁
严浩翔的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他反手握住她冰凉的手腕,力道很大,将她猛地拉近自己
妤婕猝不及防,撞进他坚硬的胸膛,鼻尖充斥着他强势的气息
严浩翔想通了?
他的另一只手抬起,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仰头
他的眼神锐利如鹰,在她脸上逡巡,不放过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
严浩翔证明给我看
妤婕的心脏狂跳,几乎要冲破胸腔
她强忍着推开他的冲动,身体僵硬地依偎着他。他的手臂紧紧箍着她的腰,勒得她生疼,像是要将她揉碎在自己怀里
严浩翔怎么证明?
他低下头,灼热的呼吸拂过她的唇瓣,带着一种残忍的逗弄
妤婕闭上眼睛,心一横,主动踮起脚尖,将自己的唇印上他的
这是一个冰冷、毫无感情的吻,充满了绝望和屈辱
严浩翔没有立刻回应,只是感受着她生涩而僵硬的触碰,眼神深处的审视并未消散
几秒后,他才反客为主,加深了这个吻
他的吻带着强烈的掠夺和惩罚意味,不容抗拒地撬开她的齿关,攻城略地
妤婕被动承受着,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用尖锐的疼痛提醒自己保持清醒,不要推开他
良久,他才放开她
妤婕微微喘息,脸色苍白,嘴唇被他蹂躏得嫣红微肿
她努力维持着脸上那点虚假的顺从
严浩翔就这点诚意?
他拇指摩挲着她红肿的唇瓣,眼神幽暗,带着一丝嘲弄
妤婕知道,仅仅这样不够
她必须更进一步。她想起自己唯一合理的借口——她的设计
她曾是那么热爱,如今却成了她乞讨的工具
元妤婕我最近画了几个新设计稿
她轻声说,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带着一丝期待
元妤婕想用最好的材料做出来,还有一款限量版的珐琅彩绘工具,全球只有几套,我很想要
她停顿了一下,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几乎要窒息
她不敢看他的眼睛,目光落在他衬衫的纽扣上
元妤婕可能需要不少钱,大概…三百万左右
她终于说出了那个数字,声音细若蚊呐,带着无法掩饰的颤抖和急切
客厅里陷入一片死寂
严浩翔捏着她下巴的手指微微收紧
他周身的气息瞬间变得冰冷而危险
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锐利得如同手术刀,精准地剖开她拙劣的伪装,直刺她慌乱恐惧的眼底
严浩翔三百万?
他重复着这个数字,声音低沉得可怕,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了然
严浩翔买工具?做设计?
他冷笑一声,那笑声像冰碴子刮过玻璃
严浩翔元妤婕,你以为我是傻子?
他猛地松开她的下巴,改为掐住她的后颈,迫使她不得不仰头承受他冰冷锐利的目光
那目光像要将她凌迟
严浩翔你刚才还在为他哭得死去活来,现在就能‘想通’?还突然对什么限量工具这么上心?
他的手指在她后颈的皮肤上缓缓用力,带着一种掌控生死的冷酷
严浩翔告诉我,你要这笔钱,到底想干什么?
他凑近她,声音压得极低,如同毒蛇吐信
严浩翔是想买通保镖放你出去?还是…想去救那个废物?嗯?
妤婕浑身冰冷,如坠冰窟
她在他洞穿一切的目光下无所遁形
她太天真了,严浩翔怎么可能相信她突然的转变和这拙劣的借口?
元妤婕不是的!
她慌乱地摇头,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
元妤婕我真的是想做设计,我想有点事情做,分散注意力…浩翔,你相信我,我不会再想他了,真的不会了!
她的辩解苍白无力,带着哭腔和无法掩饰的绝望
严浩翔死死盯着她泪流满面的脸,眼神复杂难辨。愤怒、占有欲、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还有……冰冷的审视
就在这时,妤婕脑海中闪过另一个借口
一个更卑微、更可能让他稍微放下一点戒心的借口
她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
元妤婕或者不是买工具
她急切地说,语无伦次
元妤婕是我一个朋友!以前大学很好的朋友,她家里出事了,急需一大笔钱救命,她走投无路了才求到我…浩翔,求求你,帮帮她吧。就当是我借你的,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
她抬起泪眼,带着孤注一掷的哀求看着他
她不敢提“陈朗”或“菲菲”,只能用虚构的“朋友”
严浩翔沉默了
他依旧掐着她的后颈,目光在她脸上反复逡巡,似乎在评估她话语的真实性,评估她眼底那份几乎要溢出来的恐惧和急切到底是源于“朋友”,还是源于那个废物
客厅里只剩下妤婕压抑的啜泣声和两人之间无声的对峙
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妤婕的心悬在悬崖边,等待着最后的宣判
终于,严浩翔松开了钳制她后颈的手,但并未放开她
他揽着她的腰,将她重新禁锢在自己怀里,力道依旧大得让她生疼
他的手指带着一种狎昵的意味,轻轻抚过她泪湿的脸颊
严浩翔朋友?救命?
他低头,在她耳边轻声说,气息拂过她的耳廓
严浩翔妤婕,记住你现在的身份。你的‘朋友’,最好真的值得这三百万
他顿了顿,眼神锐利如刀
严浩翔更记住你刚才的保证,‘什么都听我的’…这话,我可是当真了
妤婕的心沉到了谷底
他没有完全相信,但他似乎……给了她一个机会?一个用更彻底的屈服和承诺换来的机会?
严浩翔钱,我可以给你
他接下来的话让妤婕的心脏猛地一跳
严浩翔就当是买你一个高兴
他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她看着自己,眼神带着一种残酷的占有和掌控
严浩翔但我要看到你的‘高兴’,今晚,好好表现。让我满意了,明天,支票就是你的
他松开她,转身走向酒柜,给自己倒了一杯烈酒
留下妤婕僵立在原地,浑身冰冷,如坠冰窟
屈辱和恐惧像冰冷的潮水,瞬间将她淹没
为了那笔救命的钱,她必须……取悦他?用她最不愿意的方式?
她的目光空洞地望向窗外灰蒙蒙的天空
真源哥,菲菲……她捏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