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璃的手指悬在控制台上方，微微发抖。培养舱里的两个婴儿安静地漂浮在淡蓝色营养液中，胸口随着呼吸微微起伏。她突然感到一阵眩晕——这两个用她和沈厌基因培育的生命，看起来不过三个月大，却承载着拯救千万人的希望。
"父亲用克隆技术绕过了伦理审查。"沈厌的声音在空旷的实验室里回荡，"这两个孩子是血清的'原始模板'，没有被后期改造污染过。"
舱体上的显示屏突然闪烁起来，跳出一行警告：【外部入侵警报】。苏璃迅速调出监控画面，看到十几个全副武装的士兵正在炸开上层通道。
"将军的人。"沈厌一把拉过苏璃，快速输入一串代码，"我们有七分钟。"
实验室的暗门滑开，露出一个微型潜艇码头。沈厌抱起两个培养舱，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苏璃注意到他右臂的肌肉在微微抽搐——血清的反噬还在继续。
"听着，"沈厌将一个培养舱递给她，"码头尽头有逃生舱，能直通公海。"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温柔，"带她走。"
苏璃猛地抬头："什么意思？你——"
"我必须留下启动自毁程序。"沈厌将一枚芯片塞进她手心，"这里面有血清的所有数据，包括逆转录方法。"他快速吻了下她的额头，"给孩子起个好名字。"
苏璃死死攥住他的手腕："不！我们一起走！"她的指甲深深陷入他的皮肤，"你说过永远不会再分开！"
沈厌突然笑了，那笑容让苏璃想起他们第一次约会时，他在电影院偷偷牵她手的模样。下一秒，她后颈一痛——沈厌用注射器给她打了镇静剂。
"这次我撒谎了，宝贝。"他接住软倒的苏璃，轻轻将她放进逃生舱。在合上舱门前，他最后摸了摸她无名指上的戒指，"记得告诉女儿，她爸爸是个英雄。"
逃生舱入水的冰冷触感让苏璃短暂清醒了一瞬。透过观察窗，她看到沈厌站在控制台前，背后是蜂拥而入的士兵。他的嘴唇动了动，隔着舱壁和水流，苏璃依然读懂了那句话：
"活下去。"
剧烈的爆炸冲击波推着逃生舱飞速下潜。在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刻，苏璃将培养舱紧紧抱在怀中，仿佛那是她破碎世界里最后的完整。
刺眼的白光。消毒水的气味。心电监护仪的规律蜂鸣。
苏璃睁开眼睛时，首先看到的是一张陌生的女性面孔。"欢迎回来，"女人说着递过一杯水，"我是莫医生，陈警监的联络人。"
"沈厌呢？"苏璃的声音嘶哑得可怕。她挣扎着起身，却发现自己腹部缠着厚厚的绷带。
莫医生沉默地调出平板电脑上的新闻画面：【曼谷湾发生海底地震，疑似军用设施爆炸】。画面切换到一个模糊的远景，海面上漂浮着大量残骸。
"我们找了一周..."莫医生的话没说完，苏璃已经掀开被子下床。剧痛让她踉跄了一下，但她固执地向门口走去。
"孩子呢？"
"在隔壁，很健康。"莫医生扶住她，"但苏小姐，你需要——"
苏璃甩开她的手，赤脚走向隔壁病房。推开门，两个保温箱并排放置，里面躺着两个粉嫩的婴儿。其中一个突然睁开眼睛，琥珀色的瞳孔和沈厌一模一样。
苏璃的膝盖一软，跪倒在保温箱前。她颤抖着伸出手指，小家伙立刻紧紧握住。就在这时，病房门再次打开。
"看来我迟到了。"
苏璃猛地回头，泪水模糊了视线。沈厌拄着拐杖站在门口，左腿打着石膏，右眼缠着绷带，但嘴角挂着熟悉的痞笑。
"你..."苏璃说不出完整的句子。
沈厌一瘸一拐地走到她身边，从口袋里掏出一枚被熏黑的戒指："海底隧道比预计的结实。"他将戒指套回她手上，"不过下次求婚，我保证换个浪漫点的方式。"
莫医生在门口咳嗽一声："血清数据已经上传到WHO的加密服务器。将军的残余势力正在被各国联合围剿。"
苏璃看着保温箱里的两个孩子，突然想起什么："她们...有名字吗？"
沈厌蹲下身，疼得龇牙咧嘴也不忘耍帅："等你来取，作家小姐。"
窗外的阳光突然变得很暖。苏璃轻轻碰了碰女儿的小脸，又摸了摸儿子稀疏的头发："沈朝阳，苏暮雪。"
"日出和日落？"沈厌挑眉。
苏璃握住他伤痕累累的手："开始和结束。"
走廊上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陈警监冲进病房，脸色异常凝重："刚截获的情报，将军没死。"他递过平板，上面是一个戴着呼吸面罩的老人被推上救护车的画面，"他在找孩子们。"
沈厌的眼神瞬间变得锋利。他起身时扯动了伤口，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准备转移。我们需要——"
"不。"苏璃打断他，声音平静得可怕。她轻轻将两个孩子的手叠在一起，"这次，我们主动出击。"
沈厌看着她眼中燃烧的火焰，突然笑了。那笑容让陈警监不自觉地后退了半步——就像看到两头蓄势待发的猛兽。
"遵命，总裁大人。"沈厌敬了个滑稽的军礼，"你的拳王随时待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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