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弃

隔壁房间突然爆发出刺耳的争吵声，“哐当”一声脆响猛地炸开，仿佛瓷片被狠狠摔在地上，清脆却又让人心里一颤。

“你真是没用到家了！天天就知道抽烟喝酒，家里的钱都要被你败光了！”女人的声音尖锐刺耳，每一个字都带着怒火和怨恨，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毒液。

“还敢说我？要不是你当年捡回那两个麻烦精，整天闹得人不得安宁，谁愿意养她们？反正我不管了！”男人低沉的声音透着一股粗糙的厌烦，仿佛这些话已经在他嘴里咀嚼了无数遍，满是疲惫和嫌弃。

安晓罹的手指轻轻一抖，指尖触及口袋里的镯子。冰凉的触感让她清醒过来，她知道，他们口中的“麻烦精”，说的就是自己和妹妹。

“当初要不是生不出孩子，看她们可怜才捡回来的。再说了，我现在不是怀上了吗？那两个丫头也没什么用了。”女人的声音忽然转冷，多了一丝嘲讽和轻蔑，语气像刀子一般冰冷。

“没用？那就卖掉呗，虽说没用，但那两张脸倒是长得不错，应该能卖个好价钱。”男人的声音阴恻恻的，带着明显的算计，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钝刀，在空气中划过一道无形的痕迹。

“你疯了吧？现在可是法治社会！”女人的音量陡然拔高，尖利的声音与男人的低沉交织在一起，像一张铺天盖地的网，将整个房间笼罩得更加压抑。

“那就赶紧把她们移出户口，看着就让人心烦。哦，还有，先让那个大点的麻烦精把这个月赚的钱交出来，她也就这点用了，然后赶紧断绝关系。她现在快上高中了，花的钱估计是一学期比一学期多。”男人的语气愈发嫌恶，像在谈论一件多余的东西。“家里那个老不死的，也终于死了，那房子估计能卖不少钱。”

安晓罹攥紧口袋里的两个镯子，那是奶奶留给她们的遗物。她低头看了一眼，指尖缓缓摩挲着镯子冰凉的表面，脑海中浮现妹妹稚嫩的脸——她也有两个同样的镯子，只是不知道此刻的她，是否也听到了这些刺耳的话。

争吵声终于停了下来。

“咔哒”一声，门开了。母亲踩着拖鞋走了进来，脸上还挂着未散的怒气，却试图挤出一副温和的样子，“小罹啊，你这个月的钱呢？这几个月家里急用钱，才向你要钱的。你想，我们把你和你妹妹辛辛苦苦养这么大，你总得付出点什么，对吧？”她顿了顿，继续说道，“还有你和你妹妹的身份证呢？我记得她的身份证也是放你这儿的，妈妈有点急用。”

安晓罹抬起头，目光冰冷而平静，“妈？您能别装了吗？不累吗？我现在就带妹妹离开这里，反正也不是亲生的，等会儿去律师所开张断绝亲子关系的协议就行了。”

母亲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一抹嘲弄的笑，“看来你都知道了，行，那我也不废话了，你先把这月的钱交上来。”

安晓罹从包里掏出一把现金，直接扔在桌子上，“这里是4000块，等我30分钟再去律师所，刚好附近有一家。”

母亲低头数着钱，随口应了一声，“行。”

安晓罹转身走向妹妹的房间，轻轻推开门，摸了摸妹妹的头，“你应该都听到了吧？我们也该离开这了。”

“姐姐，那我们该去哪呀？”安莐抬起小脸，眼睛里满是迷茫。

“会有地方去的。”安晓罹低声回答，声音坚定而温柔。

……

从律师所出来后，安晓罹手里攥着一份协议，拉着妹妹的手站在门口，傍晚的风吹过，却吹不散心底的迷茫和一丝隐隐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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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莐】：chen第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