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了,而是越下越大。
收了与女儿的通话,开始向小营村而去,正走着,突然后面有人喊“老姑父”,回头一看一辆电动车跟了上了,是李香“您什么时候过来的,宋帅他们过来了?”
我不知道说什么好,支吾着也没说出所以然来。
“您慢慢骑,我先走了,买的羊肉片,不能化了,您也过来咱们吃涮羊肉!”说完走了。
我可没心情去,到那说什么,那涮羊肉那么好吃吗?于是扭转车把奔东去了,这条路也没走多远,雨就大了起来,不能让狗狗受罪呀,看着路边敞开着大门的一处院落,就进去了,在道行树下站住了车,坐了下来,搂着狗狗,心里五味乏陈,老天爷也不给面啊,这是!
也是自己太鲁莽了,怎么不做些准备就这么草率从事呢!这下好了,无家可归了,还屋漏偏逢连夜雨,这落魄的,害的狗狗也跟着遭殃,看着果冻的眼睛,知道它也在问我,为什么跑这里来呀,不回家了吗?
也许是来到了陌生的地方,也许是知道了情况不妙,果冻也乖乖地,雨一会大,一会小的,我们知道只能屈服了,甭管去哪还是得找处备雨的地方,于是就又折回来,向小营村而来。到了高架桥下,站住了脚,看着雨又渐渐地开始小了,感觉在这地方站着也不是事,抬头发现不远处的一处院落拆迁了,于是就推着车踏着碎玻璃走了进去。这里除了窗户门被拆除了,房子要好。还有废弃的沙发茶几什么的,坐下休息是非常不错的。于是我们就在这里落了脚。因为这里靠着村边,再加上下雨,也没见有什么人走动,我们在里面也不容易被发现,这也算是老天爷的眷顾了。那就在心里默默地说声谢谢了!
感觉时间差不多了的时候,才向村里走去,这里已经有年头没来了,当年大帅结婚就是在这个村里,婚礼当天我的两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就和我们闹翻了,从此就再也没有了来往。过去李军他们家老房子我还记得,而新婚的房子是新盖的,那是因为姑爷拉土车要存放,村里就批了块宅基地,后来,大车的买卖不行了,在拉了很多的机哄之后,姑爷只能又回到了单位上班,没了大车,那份宅基地也被收回了,等于那处宅院白拆了没有任何的赔偿,我这回去是住老宅吗?
突然想了起来,过去来过一次,老宅子前头好象又盖了一套,只记得是一天晚上去的,天都黑了,是送东西吧,就记得来了大门,就是天井,没有了院子,当时就是送什么,都没进屋就走了,难道我的归宿就是那吗?
到了,大铁门虚掩着,推开了门,不大的天井,没几步就是正房,左右厢房,东厢房墙根下堆着杂物,西厢房墙根是一长沙发躺在那里。窗明几净,门窗都是铝制品,不算旧房子吧?进去后发现西厢房是厨房,正屋是客厅,厨房这边是卧室,客厅尽头的西面有一个门是卫生间的进口,相对应的一个门是储物间,厨房门对应的东厢房是没出租出去的房间,这间房子与院里的不相通,因为院子顶是玻璃的,所以还算敞亮,这就是我的归处了吗?
女儿回来了,他们收拾完了房屋后,还不见我出现,就去了李香那,因为还要接孩子,两口子交代了几句就走了,也知道这个时候说什么也不是,索性什么也不说了,于是我和果冻这颗心总算是放在了肚子里。
离开了刚刚熟悉的新建村,从三十号院,又到了高层十二号院,还把组织关系转到了那里,这一下了又变了,又等于来到了一个新的环境,一切都得重新开始,过去的村子还是小区,如今可是真的回到了农村了,老了老了反而成了农村人,成了农民,这活的可是越来越抽搐了,一个城里人变成了乡下人,一个家庭变成了孤家寡人,这可怎么活呀?看着坐在客厅沙发里的果冻,我一点眼泪也没有,找出小婉,先给它预备饮水,再给它放好吃的,它就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过去,有老伴,虽然是脑梗了,半身不遂了,但那是一个家呀,虽然赵晶不是亲生的 , 她的女儿也是管我叫姥爷的呀,那个二姑爷不管怎么说也是嘴甜的,这一切的一切,都被我彻底断送了,家没了,亲人没了,朝夕相处的日子一下子就成了过去,昨天还在一个房间里,今天就来到了这么个陌生的地方,我恨那!
我并不是恨我自己,我在想过去,想我对那个家庭的好处,我不知道这因为什么落得了这么一个下场。
二十年前的一个下午,北关二姐带来了一个妇女,中等稍微偏胖的身材,脸偏大微红,一看就是勤劳质朴的人,装束是外衣外面罩着一件坎肩,脖子上系着纱巾,那是当时农村妇女的标配。这个女人有一种自来熟的秉性,和二姐进来,基本上就是和我岳母搭讪聊家常,那个时候,我岳母住卧室,女儿住小卧室,我睡客厅当时女儿在市里上中专住校,本来我们还有一个女儿大帅舅舅一家亲戚,但因为一些事情已经闹的有些生分了,这个也是这样孩子他舅是抱养的,这不能不说是一个绕不开的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