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妮子是乘着表哥王军的车来到了劲松水店的。王军是二姨最疼爱的宝贝疙瘩，这小伙子长的那叫一个铃声，白净面皮，偏分头，一双大眼睛明亮如电，似一汪清水，白嘴唇，鼻头带勾，甚是可爱，体型偏瘦，干练有佳。浑身有使不完的劲头。
水店设在小区居委会一间西厢房里，去年居委会搬到了新址。这处院落就被军子给盘了下来。军子自打化工厂改制后就跑了出来，和厂部的张忠一块下海，抽身来到了劲松创业，经过了一段时间的摸索，最后选择开办了这家光华水店。经过了两个人三年多的努力，现在水店已初具规模，已经发展到配备三辆货车从总厂拉水的超强能力，八十辆三轮车配送到个家各户，送水工已经达到40多人。基本囊括了周边三个小区的送水能力。还在不断地发展着，主要是燕京桶装水，也有满足个别用户的其他桶装水，全部从顺义燕京水厂往这边运送。每天都得有三辆车来回跑，高峰时那辆新买的冷藏车就会跑双趟。
“送水车过来了，青子叫大家赶紧准备卸车。”王军打完了电话，回头对妮子道：
“你到了以后先熟悉一下情况试试，主要的活就是接电话派活过去，问好姓名地址，派人送去。现在老客户都登记好了，并且有固定的人负责，你要先熟悉客户的住址和要什么水，大桶还是小桶。然后先那个地区归谁负责，打电话让这个过去就行了。这是熟悉两个方面，一个是客户的姓名住址大概的位置这方面你要记住背熟了，再一个是这个区域规那个送水工负责送，这个人叫什么手机号要记住了，所以你开始接受时，就要记住这些主要的信息，背熟了就行，尤其是后一个你要记住所以送水工的姓名手机号啊和他负责的区域范围，背熟了，这不难吧？”
”哎呀，你他妈的的慢点开，到了街道可不能这么忙慌，说你多少回了，猪脑子呀！”
小赵屁都不敢放一个，只能是点头的份：“是，军哥！”
妮子听了表哥这一通地啰嗦，感觉也没什么，就是记住了两个方面的信息，熟悉一些区域位置人员罢了，刚要变态说什么一听表哥训斥赵哥的态度，就对表哥皱眉头，心里道：这二姨也太惯着表哥了。
“还挺麻烦的呀，那我得好好学，不能给哥丢人1你放心，俺们一定好好干，当好你的左膀右臂！”
王军扭头看着一眼妮子，眼睛转了一下道：“你也抽烟，要不来一根？”
妮子一翻白眼道：
“还没学会，你也少抽，一天到晚的二姨让我说说你不要总是抽啊喝啦的，要不杨姐老骂你！”
军子立马就瞪眼了：
“你去一边去吧，她敢管我，管得着嘛！你给我听好了，你还有一个重要的活，给我管好人，不能出事，不能总是找新人，知道吗？新来的要登记基本信息，发放车辆。原则上要扣押金和扣留身份证，防止拐车潜逃。要让他们及时搞清楚送水范围，具体位置，这个很重要，只要有要水电话过来，你必须先找到负责那个区域送水工是谁，要派最熟悉那片的人过去，省的耽误事，当时要是赶巧了实在是没人可派，你也要和客户好好沟通解释清楚晚到的原因，可能补救的方法。新人越早了解好情况，就越能发挥好作用。指派好熟悉位置的人过去，或者是能尽快找到相对熟悉位置的人最重要。特别是让新人尽快地熟悉服务的地区的分布，楼号，楼层，客户的电话和姓名。这就辛苦你啦！”
军子点上一支烟接着道：
“再就是定水客户的接待，发展储户提倡月定，季度定，年定都要登记清楚，现金的管理存放和送银行也要尽快掌握。”军子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挪了挪屁股，把没抽几口的烟头扔出了车窗外，接着说道：
“新工人要让他快速把握好该怎么去送，怎么上门，怎么给人家装瓶子，注意穿鞋套不要把人家屋里踩脏了，空瓶子一定要叮嘱好了收标准的瓶子，非标的一律不得收，知道吧？送到了之后，你这里最好也要登记清楚，要大概算出客户还会在什么时间要水，掌握好规律做到心中有数，这样老客户就会越来越多。总之这些活儿说难也难。说不难还真不难，就是熟练工种，熟悉了以后就会得心应手了。我开始干的时候也是弄得很乱了无头绪。来的人杂，跑的人也多，车被拐跑了的也不少。固定客户送水不及时，送错了，也没少挨骂，埋怨，说漏，还有送水工眯钱的，最后一项也是最重要的，就是当天的资金必须要送进银行里去的，这些林林总总的下来，整个一个头大，时间长了以后，找出规律了。就不觉得什么了，你干的了不？要提前说话啊！”
“”叮，铃铃”一阵手机响，军子掏出了手机：“喂，祥子哥，聚聚，那，好，我完事后给你再打过去，”
军子收了手机，看了一眼妮子，见她很是忧心忡忡的样子，“干得了吗，不干拉倒，那二姨说你能成，你只要先给我干一段时间看看，要是有出息我让你学车行吧？将来你可以自己开车送水，你可别象我老姨你妈似的，学了不敢开呀！”
妮子看着表哥，心里一通地骂，嘴里不得不应承道：
“你先让我试试，好吧？我也不敢保证就能干好，这刚开始你得先带带我，处处先要给我把把关总行吧？”
”再就是晚上你一个人住。要关好门。送水工全国各地哪儿都有。咱们也不可能都了解，是吧？所以你得加小心，保护好自己是第一位的，现在我最信任的就是你大青哥，我的铁哥们小明子，张各庄的张华，还有这个赵哥。你先慢慢熟悉着。看见没有前面的大门就是了。你去了以后我先给你到超市里买点儿洗漱等生活用品，都用新的好吧。被褥枕头凉席床单什么的，我的那一套你就甭用了，让青子拿宿舍去就行。”
冷藏车开进了小区大门。停在了光华水店门前。青子带着4个人早已经站在了库房门口。待冷藏车停稳以后。老赵跳下车。打开了后车门。整车箱500桶装水就暴露了出来。
“抓紧卸车，一会车还得赶回去，赵你组织一下，青子推平车快着，我的出去一趟，青子，对了，这是我妹张妮，她来接我的差事，一会你要做饭的先让她熟悉一下环境，其他人，没出车的都来卸车”！
这一声喊，在家的人就都过来了，一平车就装六桶拉着，推瓶入库。大家伙一通地忙活，店里没车推的，每人一手拎着一个水桶。两只瓶装水就像是小鸡子似的被拎着，小跑着进了库房，码放起来。
人多力量大，一车水很快就卸空了，于是青子开始组织大伙装空桶。一个俊俏的年轻人跑了过来，这个人不到二十的样子，头发乌黑亮丽，一张小脸白皙闪亮，身材秀丽，挺拔，看着就让人感觉一阵，这小伙，怎么这么可爱，只见他拿着一沓子纸条来到人群面前喊着名字：
“张晓光，你去常阳22楼821老王头家一桶。李海龙你送史家胡同25号送一桶快点啊！另外是31号，39号你熟人快过去吧，张祥你得干娘也要水了，你赶紧过去那边四户你拿着条子赶紧过去，双江你得金水湾公司要十桶水你再叫一个人以来过去。青子哥，有个人找你，你接电话吧，等着那！”
他一边说一边随着青子往屋里走，一边问这问那的：
“青子哥，这几天早就听大老板说新的冷藏车已经到了，是不是这次能让我上了呀？刚才我看见厨房的田师傅和一个美女拉呱那，是不是军哥的刚带来的呀？不可能是新司机吧？”大青子五大三粗的，一身的腱子肉，你就看那两只铁棒锤一样的胳膊，就明白他有多大的力气了。他一边抹着头上的汗水，一边向着办公室里面走，一边和身边的秀才一般的年轻人到了办公桌子前面，摆正了桌子上的没有挂准的电话话筒，拿起把缸子“咕咚，咕咚”一通地灌，喝干了一杯子水，这才抬手接过烟低头点上，缓了口气道“徐鹏，你放心吧，车到了你就上车，大老板早就交代了，这丫头过来可能就是接替你来的，也可能是未来的二老板，你得好好伺候着，可能人家什么都不懂，能不能呆的住，还得两说着，你小子可要好好伺候着呀，你赶紧归置一下床铺，换上一套干净的铺盖，去老苏头那赶紧领一套给人家铺好了，好好表现啊！”他大口吸着烟，突然看了一下墙上的挂钟，对鹏子道：”时间差不多了，我得买菜去了！你打听一下军哥是不是在这吃，要是在这吃的话，那你想着买些酒菜什么的，那个妮子也得吃饭是吧？”
说着，他又猛抽了口烟，在烟灰缸里扭灭了烟屁股，走了出去，推起一辆三轮车出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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妮子一边和大师傅女儿拉呱。一边打量着这个简易的厨房，油污的灶台，墙壁和不堪入目的抽油烟机。心里真的是如同15个水桶打水七上八下的，这里就是我今后的归宿吗？没想到军子表哥就是在这种条件下生存的呀！再连想到车上讲给她的那些繁琐的事物更是挠挠皮儿，谁干的了这个呀？回想到自己最近几年的生活，她感觉痛苦急了，难受死了，憋屈的要命，怎么的命怎么这么苦呀，每况愈下，一年不如一年那。她甚至开指怀念起在王家场的日子，想起了王杰她的第一个男人，唉，那个时候的自己，不就是给家里的四口人做些个饭吗！
离开了王杰，迫切地想改变自己的命运，只身创业，跑去了趟深圳，想象的多美呀，或者说，打算的多精细呀，怎么就没想到那个最重要的对方，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竟然是这么不靠谱，这算是上一个多大的当啊？结果不得不逃了出来。总算是没有怀上，这还算是幸运的。人不能只有爱情，不能只要付出了就会得到，你付出了，付出了全部，付出了所有，结果呢？想想那段在深圳的那段日子，他她总算是明白了，人世间的一个最朴素的道理，什么都是靠利益来交换的，有的时候你想换的并不成正比，有的时候可能是血本无归，偷鸡不成还会蚀把米。
看看现在的自己，看看你要留下的这个水店，这些个送水的工人，从搬水，到住处，再到厨房里的陈设，再想象他们在大日头底下蹬着三轮车的情景，将来我就和这些人在一起过日子了。想到这些，妮子开始感到恐惧，后悔不该就这么贸然答应二姨来水店了。
妮子也不知道她是怎么离开厨房的，穿过嘈杂的送水工们，来到办公室里的。看到了床铺已经焕然一新了。“是表哥给换好了。”她一头扎在了铺盖上。看着临时房屋的天花板，有看看眼前的办公桌，听着那电扇嗡嗡地响着。墙壁上那张写字板上密密麻麻的写字板上，写满了要水者的姓名，手机号码，和住址位置。头就更显得大了。
她再一次陷入绝望之中，自己怎么这么笨哪，干嘛想都不想就跑到这里来那？这下好了，怎么收场那，“我干不了！”就这么认输了吗？既然是出来了，那就先试试吧！自己的爸爸有了新老婆，妈妈也有了新老公，自己已经成了多余的人，你囚在那里都是电灯泡了人嫌狗不待见。
爸爸那是甭想。妈妈那也是狗屎一摊，尤其是那个奔驰的列车的贼眼珠子。做梦也没有想到网上的抓弄，竟然变成了自己的继父。一想到俩人在视频里一幕幕。她不由的捂住了自己的脸。
”叮铃铃”。桌子上的电话响了起来。妮子赶紧站爬起身。拿起起了话筒。“是水站的鹏子吗？给我送一桶水来。对了，再捎带一箱矿泉水过来。”妮子不知道来人是谁。只得啊啊了两声。
“你不是水站吗，对，你是水店！你不是鹏子呀，那你是谁？管事的那？”
妮子更傻了。“对，我是，我是。我不是水电的人，我……”
“给我吧。喂，您好。哦，是强子大哥，行，行，我就叫人给您送去。还要一箱矿泉水是吧？唉，好嘞。”徐鹏放下电话。对了妮子道：
“这是个老客户了。得罪不起的。”说完就跑了出去喊起来。
“张宝刚，宝刚你那片儿活来了，文强大哥要一桶水，另外要一箱矿泉水，抓紧送去啊。”听着外面的声响。妮子感觉屋里呆着还不如厨房消停那。于是走出了闷热的办公室。出了门是一片绿阴，夏的蝉鸣连绵不断，看着栅栏外面的车水马龙，乌烟瘴气，城市的喧嚣充斥的耳畔，她不由的想起了自己的有车心愿，心里暗暗的决心。：
“不管怎么说，我还得在这里忍着，哪怕是暂时的，只要能拿到车本，就算不吃亏，有了车本就有机会开车，能开车就不愁没有车，有车以后就方便多了，寄人篱下的日子终归不会长久。现在回家面对的除了自己瞎算计的老妈。还有那个贼眉鼠眼的大爷。还不如在这里先安顿下来，以求东山再起那！”
妮子在路边马路牙子蹲了下来。看着脚底下那双凉鞋。你和套着的鞋子对那双脚。已经肿胀起来了。于是脱掉了鞋子踩在了鞋子上。
“张妮吧？我叫徐鹏。军子哥让我叫你回去那，他让你先在值班室顶着。不太懂的，先由我带着你。过几天你熟悉了以后，能独立了再说， 我看了你带来的行李。是不是需要去超市转转买些拖鞋化妆品一类的？不认识路，我可以陪着你去。”
妮子一看，小帅哥来了，店里就这个小伙子长的白净脸蛋的像回事，起码给人一种秀色可餐的感觉呀：
“你不是挺忙的吗？有时间赔我出去，办公室不管啦？”
”没事儿，大清子哥回来了，接电话的有的是，厨房做饭的刘叔也能干，对了，你表哥有事应酬去了，给你带回了梳洗用具已经放在办公室里了。还有凉席枕头什么的，都是新的东西。军哥还嘱咐了。让我多照顾着你些。大老板也来了电话。你过来就是试试的，能不能干随你？她让我该干还干什么？只是让你在旁边学着。”
看妮子站起来，一米六五的身材，也让这徐鹏眼睛一亮，他不由得心里一荡，笑着开始逢迎起来“听说你都闯过深圳了，那也算是见了大世面的人了。我过去一直也想着去深圳试试。但就是没攒够钱。开放的大都市应该是有机会吧。听说那边挣钱比咱们这边多多了，真的假的？”
妮子可没义务也没心情给他白活，她根本就不想回忆那段烦心事。就横了面前这小子一眼：
“徐鹏是吧？表哥让我好好学，你就好好地教就是了，我来这里也不是享福的。看看能不能过活去。你今年多大了呀？哪儿的人呀？”徐鹏脑袋瓜子一转，心眼子就出来了他出来几年了，察言观色的能力还是有的
“我呀，我是山东的。出来已经五六年了。高中毕业以后跑出来了，家里的条件不是很好。只能靠自己出来闯荡了。不过出来这么长时间也没有什么长进。前年总算是有了车本，来这送水已经两年多了。家里还有两个弟弟在上学。母亲身体不好。光靠我父亲一个人包地很是辛苦。我出来也是很难。但在农村种地根本就没有出路。和我一样的小伙伴们。即便是很早就成家。有的都有了孩子。但是那种日子简直是没法忍受。所以我打算这辈子都不会再回去了。只要能在外面混就行，混的出和混不出人样到时候再说。你说我混的出来吗？”徐鹏试探着和妮子这姑娘套近乎，他还真的看上了面前的这个没人，起码那个紧绷的臀部，和那高高的胸脯是很夺人眼球的。
妮子对这个坦诚的年轻人很有好感，她觉得能够和人搭讪的男孩子都应该是可以接触的，于是也就诚恳地回答徐鹏：
“我也是和你一样，家里条件不好，只能跑出来靠自己独自打拼。表哥能不能指的上还两说着，能闯出来更好。闯不出来也只能是找一户好人家嫁了。其实好人家有还不就那么回事，都是看人家的脸色，听人家使唤，只是衣食无忧罢了。现在咱们这个年龄，趁着年轻，不闯荡一番。心里确实不甘。”
天渐渐的暗了下来，街灯突然亮了起来，蚊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从草丛里钻出来嗡嗡地叫着。街道上车辆更多了，城市仿佛再一次沸腾起来。远处霓虹灯的辉煌。铺天盖地广告灯箱争先恐后地的闪烁着。车辆。人群，被染成了五光十色，映射着的街灯下两个年轻人的身影走进了超市。象是一对小情侣在里面转悠着。谈笑着，天上的星星眨着眼睛。突然星星消失了，消失的无影无踪，天幕垂了下来。
“轰。隆隆”低沉的雷鸣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紧接着风刮了过来。开始还是热风。随着风力的逐渐加大。凉气开始蔓延，掺杂着热浪扑了过来。接着是豆大的雨点儿打头阵。随后慢慢形成了雨幕，劈天盖地地砸了下来。
“下雨啦！”“下雨了”暑热在人们的喊声中渐渐的开始收敛，初秋的夜幕随着暴雨的脚步降落了下来。
水店门口的孤灯，在雨夜清澈的空气中懒洋洋的打着盹。靠东头的窗户里明亮的灯光，射出去很远，很远。门前的小三轮，横七竖八的摊满了一大片。装着的有水的和没水的桶都闪着或明或暗的光亮。
办公桌旁的椅子上坐着徐鹏，他拿着一本卷曲的不成样子的本子，那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水店里一年来进出往来，有客户的基本信息资料，也有水店的定水的现金入账记录，还有零散的店面收款记录。本子都快用完了，妮子打算把这个混记账目分开记录，首先是新建档收取现金记录，和客户信息分开重新另账登记。
这本旧账还是大老板留下来的。已经记录一年多没了，妮子要接手这个活计，首先就是拿这个记录开刀，第一项改革就是这个账本。 客户定水缴纳的大宗现金账目，和水店零散销售出去的小款项分别建账。而客户基本信息也要重新做账，就是输入电脑建档，待将来购入打印机实行电子化管理。军子的这台老掉牙的电脑过去就是就是当游戏机使用的，自从换了徐鹏之后，军子就很少在店里值班了，这台电脑自从失去了主人之后，趴在角落里很长时间无人问津了，今天有了新的用途，这让两个年轻人有了一种冲动，一种创造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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