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子的艰难之路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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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华开始是和他的哥哥李忠一起掏钱花了48万买了一辆斯泰尔起家的。两个人各出资24万买的这辆进口车。哥俩最早是跟着老叔从拉帮套起家的。没多久哥哥忠子就看出门道了，这老叔一结账就全都装在自己的口袋里了。也难怪这找土方工程关系，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建立起来的，吃哑巴亏在所难免。好在赶上了好时候，忠子很快也找到了活源你想，那个时代搞土方拉土正火。正是国家打好基础设施建设，正是国家经济建设突飞猛进的大好时机，飞速发展的房地产热和“要想富先修路”的理念，就是在那个时期喊响的。所以无论是开槽还是筑基，土方工程量一直爆火。华子家小营周边的村庄当初一夜之间就冒出了好几个大车村。都是拉土方发家致富的呀，象草寺村，早上开车出村的红绿灯都忙活不过来。几十成百辆的土方车。渣土车隆隆驶过。而华子的老叔所在的岗子村。也正是因为紧靠着草寺村这个大车村的缘故，才动了大车这块蛋糕的念头，也开始打起了土方的主意，那个时候自卸车的篷布技术，还相对滞后，老叔还动过设计开发自卸车铁苫布的主意，让古建这小子在家里苦苦设计了八个月。老叔那个时候也是年轻气盛。又加上有些搞建筑装修经历，也算是手里有了俩钱儿。最后斥巨资买了一辆百吨王的大车。因为车子太沉。上路处处受限不说。源货偏窄。实在是难找那么大吨位的单体货物，最后只能拉趟煤拉车沙子那么小打小闹的，利润太薄不说前途实在暗淡。就在他老妈病危之际，他的车子也寿终正寝了。

忠子也是心高气傲，找到了货源，但最终竟然结不出账来，朋友做不出了，钱也没收回来，这才知道土方这水太深，脑袋瓜子一转，就囤套了，向华子要走了24万本金，气的华子的老妈干跺脚，没办法，这个大侄子太鬼了，账没收回来你就不算了？车子折旧你不知道吗？这下子他当了甩手掌柜的，车子就都砸在了华子一个人手里。去哪说理去？

也是跟忠子一样。因为没有经验更因为抹不开面子，在要钱还是要交情的选择上，华子还不如他大哥，吭哧瘪肚地苦熬了五年，好容易攒了点钱最后全被人罚了款。说是漏税了三年。被罚补税15万，起的发疯，最后出走到了苏州。跟那个老家在苏州的土财主张哥绑上了。来到了苏州。好在张哥的二哥在体制内。又是负责基建工程的副处长负责金鸡湖的工程。张哥就此如龙得水撞了大运。等华子到了苏州见到了这么大的一个工程。心里乐开了花，

苏州市水多湖广。自古以来陆路发现匮乏，大部分的运输都依赖漕运走水路。进入八十年代以后改革开放全面铺开了以后。全国各省市都开始抓路建，高速公路高铁铁路方兴未艾，苏州看着能不急眼吗，最后也打算逐渐把落后了的漕运一点一点抛弃。开始进行尝试发展公路运输，但苏州的土地资源不行。水路太多，沟河湖叉纵横，无处取土，最后的方案是从各大湖泊里打主意。水里淘金。利用清淤挖湖的改造。挖取湖里的泥水沙石。作为筑路的基础。这样一举两得。市政府选择的第一个开发地点就是金鸡湖。从金鸡湖开始抽水整坑。水清了以后。大车来往奔驰。加油车，修理车。挖掘机。装载，机械。往复穿梭一片热火朝天景象。民工的简易房，宿舍。食堂，餐厅。星罗棋布。好一幅热火朝天的建设图。这种开发性施工。为公路建设的路基石料，提供了丰富的资源。既开挖了河湖，又改变了水质。优美了环境，可谓是一举两得。所以华子到的时候正赶上了建设的高潮期。

正巧华子与他的新媳妇大帅的蜜月之旅就选了苏州。两个人既做到的来苏州旅游结婚，同时也就顺手考察了苏州的土方工程的市场远景。看到了热火朝天的景象之后。小夫妻俩更加坚定了事前选择。回到了北京以后。立马召集了小田儿跟老赵。跟着张哥一起开赴到了苏州这个新的战场。

“真没想到工程量会这么大。三个人倒班也忙活不过来呀。老赵，咱们俩这么苦掖着可不行，我这幅小身板可是受不了了，还得想法子招新人。”老赵跟东家一起倒班。也是看着心疼。毕竟东家还是新郎官，个子不高的华子与魁梧高大的赵志刚哥俩，站在一起就已经分出了高下。虽然华子也是一个吃苦受累的主。过去开火车也是整宿整宿的折腾。但那种内燃机车，毕竟是在平滑的铁轨上行驶。跟工地上拉土的大车在坑坑洼洼的泥泞土路上急驶完全是两码事。这也难怪华子老总喊着吃不消了。

大帅上午已经跟张哥聊过了。看能不能帮忙再找几个活计来，她已经看出华子的心思了，现在工地上干的热火朝天，拉土车来回的穿梭。很多的商机已经显露了出来。淘汰的大货车比比皆是。大车司机早就成了香饽饽。修理工更是炙手可热。还有一个她已经突然听明白了老张的意思，那就乘势抓住账上的资金直套取那些二手拉土车辆。甚至已经过了保质期被淘汰的二手大货车。她也看出来了。自己的郎君早就想着尽可能的多抓点车，多抓点司机。所以这次她打前站来了。

“嗯，张总，您看我们家华子都累成什么样了，一辆车子，一个司机。什么时候才能轮到他发家致富呀，是吧？您就帮帮他，司机呀修理工啊，您都给我们两口子学摸着点，现在这两种人在工地上已经成了抢手货。这不今天华子下班打算陪您喝点。感谢您这么照应着我们，您可别端着呀！”大帅心知肚明。人家老张多鬼，她们家华子两个绑在一块也不是个呀，她知道华子在人际关系方面没法和老张相提并论。这次主动伸肩，就是想着帮衬自己的丈夫分忧。愿望是好的。

张国立看着大帅那双明亮的眼睛，定了好一会儿神，这才低头拿起打火机把手里的烟插进了嘴里，点上，吸了口吐了出来。慢悠悠地对大帅道：

“这个你大可放心。华子从打通州现在来回来去这几年。是我结识的朋友当中最仗义的一个，他的实在实在是无可挑剔。虽然表面上看着这哥们有些木讷，但接触长了你就会发现，是最可交的仗义之人，帮衬谈不上，不过我也看出来了。大妹子你可不一般，将来你们两口子前程不可量限。这样吧，我先从我们这边找两个司机过来。再有一个就是从现在开始。把这两个工种重视起来。一个是尽快的抓司机。和修理工。因为咱们这里是工地，干的活也就是两个工地之间来回地跑。路况和周边环境固定，司机的技术业务水平不必要求那么标准。这样算起来到时候就不用太费周章了，是吧？”

到了晚上华子让司机也抓空歇了会儿，捎带脚拉着大帅去菜市场买些儿熟食和当地的菜蔬回来。其实华子跟司机老赵关系非同一般，两个人一辆车这么倒腾，都心知肚明，来到了工地这么长时间了。感觉工地食堂的伙食实在难以下咽。辣的不行不说，还甜不啰嗦的，实在是受不了，就想着趁着今天这个机会。一个是让大帅试着学会了采买。二一个也要历炼一下大帅，看将来她能不能进厨房独当一面，自己开火也是为了以后车队发达了着想。员工多了之后。自己开火就能省下一大笔开销。关键还是不吃大食堂那种太辣太甜的食物了。

“老婆，以后可能就会让你受委屈了，咱们俩这次出来就是冲孤独一掷来的。起码要把咱们损失的那15万找回来。就算我们抛家舍业来到这千里之外，我们是来闯荡的，是来挣钱的，创业的，不吃苦受累不可能。所以我打算以后咱们自己开火做饭，我也尝尝你的手艺，一旦将来咱们车队扩大了，就不用去工地食堂那里苦熬了，自己做的可口不说还能省下一笔开销，只是让你这个新娘子下厨房，实在是不落忍，老婆受苦了。”大帅小眼睛一瞪。缠着脸说道。

“你心里明白就行，不过我也不是泥捏的。既然出来了。就得闯出个名堂来。你现在都跟着大车干。我在家闲着叫什么事儿？虽然我以前没进过厨房。但没吃过猪肉，还没看过猪跑。这一点你大可放心，咱们练着练着慢慢地也就会了。再说还有小田儿在旁边帮忙。怕什么，做饭这东西其实也挺简单，咱们的人也不特别挑。不是怕吃辣的吗？甜的吗？咱们不买辣椒不放糖不就得了吗？咸淡还不好控制。慢慢来呗，估计用不了多长时间，也就熟悉了。总之老公你放心把，咱们不是纸糊的泥捏的。既然我跟了你，那就与你标着膀子过。早已经打定了吃苦受累的主意了，放心，八匹马也拉不回来”

“那我这里就先谢谢老婆了，今天你这会就先跟老赵出去。买点熟食，买点咱们北京的二锅头。还有这边的新鲜菜蔬也多少来点，来个糖拌西红柿，再来个拍黄瓜一类的也成。买点儿萝卜葱头能生着吃的就成了。如果他们这边能有煮花生或者开花豆什么的，你也买点。我现在想好了。看咱们今后的发展了。我打算先抓两辆车。再过两三五个月的就能发展到10辆甚至20车了。如果弄好了，弄他二三十个司机，七八个修理工那就太棒了，将来你一个人做饭虽然辛苦点。忙的时候不行再请人。让张哥帮忙找个厨子也不难。总不能让我们的新娘子受太大的罪是吧？媳妇！”

南方的天气就是阴冷潮湿，所以这边人吃辣的也就相当普遍的了，就像今天细雨绵绵，按北京的话说。是喝酒的好时机。于是张李两个老总。就在铁棚屋子里头。拉开了家常。

“看现在的阵势。将来的发展还不光是这一个地儿。苏州这么多胡，要是都这么改造的话。前景太可观了。所以咱们的土方工程肯定是大有可为，我琢磨着您现在就先着手考虑大车司机和汽车修理工这些人了，还有就是设法多搞些大车过来，不断推进咱们开挖的进度，我跑了这么多天的路了，发现咱们这边的道路的路况。相对比较简单，都是工程车，没有其他的社会车辆和行人的影响和干扰，因此对司机的要求也不用太苛刻。天天来回在这圈里边转墨。时间长了也就熟能生巧了，还有就是修理工就这么几个常见的的故障。一个是焊缝处的开裂，就是摇摆震荡造成的那种常规性的故障，还有油管方面的，主要就是工作的时间过长。机器车辆没有适当时间的调整。。”张总拍着华子的肩膀笑着。

“你媳妇早已经想到你前面去了，上午来的时候，就已经跟我说过了你的意思，我明白你这次是憋着劲儿来的。要想挣大钱，就得下股本， 我现在也看出来了，以后就是抓车抓司机。然后抓土方量。这样你很快就能够货币回笼。也不辜负你媳妇的一番苦心，人家这么漂亮的一个女孩子。就这么抛家舍业。跟你跑到异地他乡来，创业不创业的不说，光这胆识就已经很了不起了，还能给你出谋划策，你小子可是够有福气的。好好珍惜吧。听说她还打算自己开火那，在咱们食堂吃，不是挺好吗？自己开火多麻烦那。你们是不是傻呀？”华子也知道。于是就打着哈。“哥哥，理解理解，实话跟您说吧，我就吃不惯你们这儿的辣的。真是哈哈地太烫嘴了！哥哥！”其实国立这小子也懂，从吃饭上就能看得出来，华子对于苏州的饭菜难以接受是出了名的，怕吃辣子，尤其是到了今天，到了现在。所以从烟盒里抖了出一支烟。先给了华子。然后自己再抽出来，把烟点上。吹出一口烟，接着道：

“就知道你吃不了这一口。可我们苏州人不全是这么吃的吗？这地方你不也看得出来，天天见不到日头，这又连着五，六天哩哩啦啦的下个没完啦。谁也没招呀不是，阴冷潮湿的，不吃点辣椒能顶呛吗？看看你的被子抓起来都能拧出水来了，你再看看你们这挂着的衣服，都洗了几天了，还不是这么湿漉漉的。都快发霉啦，我看着这衣服算是白洗了，哪像你们通州啊，又是风又是沙的，好在它干燥啊，衣服穿在身上多天都是干爽的呀，被子晒晒盖在身上，要多舒服就有多舒服，没说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