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蒲熠星准备出国进修,临行前一天,他特意对郭文韬说,“文韬,我明天就要走了,你总不喜欢戴我送的礼物,明天你带一个好不好,我想看看。”
郭文韬向来受不了蒲熠星撒娇的语气,何况今天的蒲熠星语气的恳求几乎要溢出来,委屈得像是下一秒就要落泪。
他几乎疼得心都要揪起来,忙不迭答应,“好。”
第二天,机场。
蒲熠星远远就看到走来的郭文韬,今天郭文韬穿的很好看,蒲熠星几乎连眼睛都舍不得移开。
等走进了,蒲熠星一眼就看到了郭文韬左耳上的黑曜石耳饰,是他亲自选的礼物,当时他们还一起去打了耳洞。
当时店员还说,“情侣款耳洞可以打在左耳,甜言蜜语都要说给左耳听,因为左耳更靠近心脏。”于是两人就一起打了左耳的耳洞。
现在,蒲熠星的耳朵上空空如也,但郭文韬耳朵上的耳饰很漂亮。
蒲熠星又控制不住去看郭文韬的手,嗯,很好看,指节修长,指甲修剪得圆润干净,即使没有其他装饰品也很好看。
蒲熠星牵起郭文韬的手,郭文韬的手很暖,像是触手生温的羊脂玉,没有戒指硌人的手感 ,蒲熠星的左手牵着郭文韬的右手,两人十指相扣。
蒲熠星只小心翼翼的将右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偷偷藏起来。
临行前,蒲熠星给了郭文韬最后一个拥抱,他微微低头,脸上牵起一个笑,只在郭文韬耳边说了一句话“文韬,谢谢你戴我送的耳饰,很好看。”
而后便转身进了机场,转身时,眼泪再也控制不住,一颗颗落下。分明嘴角还挂着笑,可偏偏泪水像决了堤的水坝。
他在心里默默地想,“文韬,对不起。”
他们谈了一场为期三年,不为人知,轰轰烈烈的恋爱。不对,是他们谈了一场没有开头,没有告白,也没有结局的恋爱。
也不对,蒲熠星想,应该是他擅自用“喜欢”两个字,困住了一个人三年。
……
郭文韬是一个慢热的人,他自认为自己不算一个很好的恋人,他喜欢蒲熠星那种热情开朗的人,他知道是蒲熠星主动胯步迈进了他的世界。
于是蒲熠星向他迈了九十八步,他几乎每一次都在庆幸,阿蒲可以多爱他一点点,其实蒲熠星在迈每一步的时候,他都在心底为他加油。
他无数次想,只要阿蒲在向我走一点就好了,一百步的距离,最后一步他一定会在迈出去的。
可惜,阿蒲走到第九十八步时迟疑了。
可惜的是蒲熠星不知道,郭文韬其实很爱他,其实文韬已经迈出了那一步,已经就像蒲熠星不会知道其实机场那天,郭文韬其实在收到戒指后就把戒指用项链穿了起来,一直贴身带着。
于是他们隔着一步的距离遥遥相望,像隔了一条银河。
……
咖啡的苦涩的味道逐渐漫延了心口和鼻尖。
蒲熠星的手上仍戴着那枚戒指,他下意识去看郭文韬的手,却一下子怔愣在那里。
为什么,文韬还戴着那枚戒指。
这时郭文韬才开口,终于打破了凝滞的氛围,“阿蒲,好久不见。”
蒲熠星几乎强忍着泪意,他露出一个几乎显得滑稽的苦笑。他突然感觉鼻头发酸,什么都说不出来。
郭文韬却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先他一步开口,“阿蒲,我爱你。”
一句话,就让蒲熠星再也控制不住红了眼眶。
蒲熠星出国两年,两年的时间,让郭文韬想明白了很多东西,他知道从前的自己太过懦弱,所以,这一次,由他来走向他爱的人。
可惜两年的时间,改变的事情太多,蒲熠星回不到从前那样热情主动,他拿什么来回应郭文韬呢?
所以,蒲熠星只是用手抹了一把泪,然后缓缓摘下了自己左手尾指上的那枚戒指,推给郭文韬。
“文韬,这戒指刻了你的名字,算是你的东西。至于另一枚,就当是我送你的礼物吧。”
郭文韬却固执地不肯接过,沉默再次蔓延。
两人就那么隔着一步的距离遥遥相望,像隔着一条银河,互相看不清对方。
从前,是蒲熠星不懂郭文韬,如今,是郭文韬不懂蒲熠星。
从前是蒲熠星主动,现在是郭文韬主动,可偏偏对的人遇到了错的时机。
良久,蒲熠星终于站起身准备离开,留下的最后一句话是
——“郭文韬,不见”
蒲熠星走时将自己的伞留给了郭文韬,外边已经下起了小雨,他也没有丝毫犹豫,走进了雨里。
郭文韬就那么看着蒲熠星越走越远,身影逐渐融进浅灰色的仿佛蒙着纱的雨幕里,就那么看着——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远,越来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