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语清彻底恢复后,才被南宫夫人允许去看望当天救她的那位大哥哥。
她小心翼翼的推开门,里面的人还是一如既往的昏迷,并没有苏醒。
那一剑差点刺中心脏,但凡再偏一点,这位大哥哥就已经死了,想到当时的场景,她还是有一些后怕的,也怪她,若不是她当日一定要出去,或者就不会有这一场事了,自责的情绪瞬间涌了上来,让她感到十分难受。
没多久,竟就哭了出来,她慌忙的低下头,拼命压制住自己的声音,但还是会发出细小的呜咽。
却突然感觉一双手扶上了她的脸,拭去了她的泪,并且安慰到,“哭什么啊?又不是醒不了了。”语气中带上安慰,可却难以抵挡语气中透露的虚弱。
“大哥哥,你醒了?”上官语清胡乱擦掉自己脸上的泪痕,开口回道。
“嗯。”眼前的人应了一声,他刚醒来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场景,就突然听见旁边有细小的哭声,愣了一瞬,寻着声音的来源望去,就发现是他那日救的小姑娘在哭。
心下慌张,却还是开口安慰,试图平复小姑娘的心情,他也看出来了,这小姑娘是在自责。
“你身上的伤还疼吗?”上官语清恢复好情绪,想到这个,又急忙问,转头就想去找大夫。
但还没动,就被那人抓住了胳膊,上官语清疑惑的转头,眼眶还是红红的,像一只可怜的小白兔,在找人寻求安慰。
“不用,我懂点医,这点伤没大碍的。”他语气真挚的说,给她一个真诚的眼神。
上官语清立马摇头,“阿娘说你差点伤到心脏,怎么会没大碍?”
少年立马沉默,心中不禁想到,这小姑娘不好骗啊,那他怎么脱身?
“那你陪我说一会儿话可好?”少年立马说,怎么说也得先拖住她,免得她真的去叫人。
“好。”上官语清从茶桌旁边来个凳子,就坐在床边,和少年开始聊着天。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上官语清。”
“哦,上官语……”少年听了后点点头,但反应过来了什么,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她是上官家的人!
那他待在的这个地方,岂不是上官府?于是他更加坚定了要离开了心,这个地方简直不能久待。
“对啊,大哥哥,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阿厄。”阿厄突然低下了头,似乎在为自己的名字感到羞耻。
上官语清好看的眉头不自觉的蹙了起来,“这名字不好听,我为你重新取一个吧,就叫诺安,如何?”
女孩稚嫩的声音响起,天真烂漫。
“为何是诺安?”阿厄的声音响起,带着不解,心间却被触动,她眼神中的真诚,他似乎在慢慢的被打动。
“因为日后,我佑你平安。”
阿厄的思绪被打乱,没有过多的思考,笑着说出那句“你如何佑我平安?”
“因为他们说,我是上官府的小姐,上官府中除了阿爹阿娘外最尊贵的人,我自然有这个能力。”
“那你为何要佑我平安?”
“因为你救了我啊。”上官语清不假思索的说,语气十分理所当然,却让阿厄心头一暖。
他忽然,想追随这位小姐了。
“好啊,你说的,佑我平安。”
“好啊。”上官语清好看的眉眼弯了弯,“以后你就是我身边的侍卫了,任何事放心去做,剩下的一切交给我。”
诺安,诺安,承诺祝你平安。
——
“小姐,伤口还疼吗?”诺安眼神心疼,语气中有些自责,看着上官语清受伤的手,眼中的心疼快要溢出来了。
“没事的,是本小姐自己要去抓的。”上官语清将手藏在身后,笑盈盈的看着诺安,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还有啊,不要老去找月吟风的麻烦,他动不了本小姐的。”
“诺安知道了。”诺安乖顺的低下头,完全没有跟月吟风一起时的样子。
“嗯,去休息吧。”上官语清对着他吩咐,“这几日你也辛苦了,快去休息吧。”
“是。”诺安应声退下。
上官语清突然笑了,也不知她究竟在笑什么,眼中染上悲伤,似乎有些不服命运对她的残忍。
——
月吟风刚迷迷糊糊的睡下,就梦到自己身处在一个熟悉的环境。
“风儿,快过来。”原本死去的言夫人,此时活生生的站在面前,笑着冲他伸出手,脸上挂着一向温柔的笑,身后站着阿爹,也在笑着朝他伸手,阿姐拿着他最爱的桃花酥,笑盈盈的喊他吃。
仿佛之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只是一场梦而已。
他握住了言夫人伸出来的手,可下一秒,场景转换,变成了月府被灭门的那一天,人群逃散,尖叫声四起,阿娘拉着他的手不断向前奔跑,而阿爹为了护他们,已经死在了剑下。
到处都是尸体……
“月吟风,醒过来。”一道声音传过来,将他从梦境拉回现实,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见了诺九的脸。
“你刚才做噩梦了?一直嘀嘀咕咕什么呢?”诺九毫不留情的奚落他,但皱起的眉头终于舒展开了。
“月家被灭门那天。”月吟风坐起身,语气平静的说出来,眉眼低垂,让诺九瞧不清他眼中的情绪。
但这个答案,让诺九愣了一下,这在他意料之外,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说,虽然说关系没那么好,但还是象征性的安慰了几句,开始与他闲聊。
“是这样吗?话说,我也梦到过自己当初被卖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