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训练彻底结束。队员们拖着疲惫的身躯，心有余悸地绕过那散发着不祥气息的蓝绿色液体，纷纷冲向淋浴间，仿佛逃离地狱。

越前龙马没有立刻离开。

他拿着球拍和水壶，走到正在收拾东西的苏沐面前。

苏沐抬眼看他，没说话。

越前龙马琥珀色的猫眼紧紧盯着她，里面没有了白天的挑衅，却燃烧着一种更加执拗的火焰。

昨天那场“一球定胜负”的惨败，还有那句“小不点”，像根刺一样扎在他心里。

他不能接受自己引以为傲的发球被如此轻易地破解，更不能接受自己引以为傲的步伐被对方一眼看穿弱点。

越前龙马喂

越前龙马的声音带着少年人特有的倔强

越前龙马昨天…不算

苏沐哪里不算？

越前龙马你说只要接回来就算你赢。

越前龙马握紧了球拍

越前龙马但你反击了！

越前龙马而且…打到了我接不到的地方！

他有点不服气的强调

苏沐微微歪头，似乎觉得他的逻辑很有趣

苏沐规则是你定的。

苏沐我接住了你的发球，并成功回击过网，落在界内。

苏沐哪里违规？

越前龙马一噎，脸微微涨红，但眼神更加倔强

越前龙马总之！那不能证明我打不出你接不到的球！

越前龙马再来一次！这次…这次换你发球！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好主意，眼神亮了起来

越前龙马只要我接住你的发球，就算我赢！

苏沐看着他眼中那不肯熄灭的战意，沉默了几秒。

空旷的球场上只剩下他们两人，夕阳的金辉洒在绿色的塑胶场地上。

苏沐可以。

苏沐从网球包拿出球拍，唇角微勾

苏沐一球

苏沐规则照旧。

越前龙马立刻精神一振，迅速跑到球场对面，压低重心，摆出全神贯注的接发姿势。

琥珀色的猫眼锐利如鹰，死死锁定着苏沐的手腕和球拍。

苏沐站到发球线后，没有像越前那样华丽的抛球引拍。

她只是随意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网球，在手里掂了掂。姿势放松得近乎随意。

越前龙马眉头微皱，这姿势…漏洞百出。

他精神高度集中，预判着任何可能的球路——外旋？平击？还是更刁钻的…

就在越前龙马大脑高速运转的刹那，苏沐动了！

没有预兆，没有蓄力！

她的手腕极其轻微地一抖，动作快得几乎看不清！球拍以一个极其隐蔽、极其短促的轨迹挥出！

“咻——！”

网球离拍的瞬间，发出了极其尖锐的破空声！

不是旋转，不是力量，是纯粹的速度！

快到只留下一道模糊的金线！球路笔直得如同用尺子量过，目标直指越前反手位的外角边线！

快！太快了！

这速度越前龙马只在越前南次郎打球时看到过，他甚至没看清球的轨迹，只感觉一道锐利的风声贴着耳边掠过！

“砰！”

网球狠狠地砸在越前反手位边线的死角上，留下一个清晰的印记。

然后才猛地弹起，撞在后方的铁丝网上，发出“哐当”一声巨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