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药2

没有想象中入口即化的灵丹妙药之感。丹丸坚硬，带着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着尘土和金属锈蚀般的苦涩味道。她费力地吞咽，粗糙的表面刮擦着喉咙，带来一阵刺痛。

丹丸落入腹中。

起初，是一片死寂。

莲芷紧张地感受着身体的变化，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撞碎肋骨。什么感觉都没有。四肢百骸依旧是那副沉重、滞涩、与天地灵气绝缘的凡胎肉体。一丝一毫的变化都没有。难道……是假的？是慕云舟重伤糊涂了？还是这丹裂得太厉害，彻底失效了？

一股巨大的失望和荒谬感瞬间攫住了她，让她几乎要自嘲地笑出声。果然，痴心妄想……凡人就是凡人……

这个念头刚刚升起——

“轰——！！！”

仿佛一道无声的惊雷在她体内最深处炸开！那不是声音，而是一种席卷一切的狂暴浪潮！一股无法形容、冰寒刺骨又带着奇异撕裂感的“气”，猛地从她小腹丹田的位置爆发出来！如同沉睡亿万年的冰川骤然崩裂，亿万道尖锐的冰棱在她体内疯狂穿刺、奔流！

“呃啊——！”

莲芷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嚎，身体猛地弓起，又重重砸在冰冷的地面上，蜷缩成一团。剧痛！无法想象的剧痛瞬间淹没了她！那感觉，就像有无数把烧红的钢刀，从她每一寸骨头、每一条筋络的缝隙里硬生生地刮过！冰冷的刀锋带着锯齿，无情地切割、拉扯、搅动！比慕云舟描述的“刮骨噬髓”还要恐怖百倍！她的五脏六腑都在被这股狂暴的寒气撕扯、翻搅！血液仿佛在瞬间冻结成冰碴，又在下一瞬被强行冲开，带来更剧烈的撕裂感！

冷汗像瀑布一样涌出，瞬间浸透了她的衣衫，在身下积成一小滩水渍。牙齿因为极致的痛苦而疯狂地打颤，咯咯作响。她蜷缩着，痉挛着，指甲深深抠进地面的泥土里，指缝鲜血淋漓。意识在无边无际的痛苦海洋中沉浮，几乎要被彻底撕碎、湮灭。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一瞬，也许是漫长的几个世纪。那最初爆发的、纯粹的毁灭性剧痛似乎稍稍平复了一些，或者说，她的身体在某种诡异力量的强行改造下，开始被迫适应这种非人的折磨。

就在这剧痛的间隙，一种全新的、从未有过的感知，如同黑暗中悄然滋生的藤蔓，缠上了她濒临崩溃的意识。

“嗡……”

她“听”到了。

不是耳朵听到的声音。是整个身体，每一寸皮肤，每一个毛孔，都在“共鸣”着。空气中，弥漫着无数细密如尘埃、却又蕴含着磅礴生机的光点！它们无处不在，如同飘浮在无垠大海中的亿万颗微尘。青色的、温润如春水的光点；红色的、跳跃如火焰的光点；黄色的、厚重如大地的光点；白色的、锐利如金铁的光点；还有……蓝色的，最多的蓝色光点，如同深邃宁静的海洋，带着一种让她灵魂深处都感到悸动和渴望的冰凉气息！

水灵气！天地间无处不在的灵气！她第一次如此清晰地“看到”了它们！不再是传说，不再是幻想！它们就在那里，触手可及！

一种源自生命本能的、近乎贪婪的渴望，瞬间压过了那仍在肆虐的剧痛。莲芷挣扎着，在意识模糊的边缘，凭借着那股被伪灵根强行点亮的、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的本能感应，试图去捕捉、去亲近那些蓝色的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