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博抱着肖战往卧室走时，能清晰感觉到怀里人的身体还在轻轻发颤。老宅的走廊铺着厚厚的地毯，脚步声被吸得极轻，只有壁灯暖黄的光一路跟着他们，在地板上投下交错的影子。
“冷不冷？我去给你热杯姜茶，喝完会舒服点。”王一博把人放到床上，又拿过一旁的厚毛毯裹在他身上，指尖碰到肖战微凉的耳垂时，忍不住多捏了捏
肖战却伸手拉住他的衣角，声音还带着刚平复的沙哑“别去，陪我会儿，我不想一个人待着。”
他往被子里缩了缩，只露出一双泛红的眼睛，王一博的心像被什么东西轻轻蛰了一下，他在床边坐下，伸手把人揽进怀里，让肖战的脸贴在自己的胸口。
“好，我陪着你，哪儿也不去。” 王一博轻轻摸着肖战的头发，指腹划过他后颈那道浅浅的旧疤，那是当年从仓库里救出来时，被铁丝划到留下的印子，这么多年过去，依旧能摸到淡淡的凸起。
卧室里很静，只有两人交叠的呼吸声。肖战埋在王一博怀里，鼻尖萦绕着他身上熟悉的雪松味，那颗慌得发空的心渐渐落了地。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闷闷地开口
“其实…… 我这几天总做噩梦。”
“梦到什么了？” 王一博的声音放得极柔。
“梦到仓库里的黑，还有那个人的声音。虽然我不记得那个人的相貌，但是那种恐惧” 肖战的手指紧紧攥着王一博的衣角
“他说…… 说王家欠他的，要一点一点讨回来。” 肖战抬起头，眼底满是困惑
“当年他明明是冲你来的，为什么现在又要针对我的设计？”王一博低头吻了吻他的额头，指尖轻轻揉着他的太阳穴，肖战的腺体旧伤一紧张就会疼，他怕这人又熬出毛病。
“别想这些，等爸那边查到线索，一切就清楚了。”正说着，王一博的手机轻轻震了一下，是王琮发来的消息
“助理查到线索了，来书房。”
“我去爸书房看看，十分钟就回来，好不好？” 他看了眼怀里已经渐渐放松的肖战，小声说
见肖战点头，他又把被子往人身上掖了掖，才轻手轻脚地走出卧室。
“这是李伟出狱后的样子，他改了名字，叫李默，这五年一直在南方待着，去年才回本市。”房里，王琮正对着电脑屏幕皱着眉，桌上摊着几张打印出来的资料。
看到王一博进来，他把一张照片推过去，王一博拿起照片，照片上的男人比十年前瘦了不少，眼角多了几道深刻的皱纹，眼神里透着一股阴鸷的冷意，和记忆里那个凶神恶煞的绑匪渐渐重合。
“他回本市后，没找正经工作，倒是跟几个以前的赌友走得近。” 王琮指着屏幕上的资金流水
“上个月，他账户里突然多了一笔二十万的转账，转账人是明玉珠宝的副总，张诚，就是这次负责‘星芒’系列发布会的负责人。”
“明玉珠宝的副总？” 王一博的眼神沉了下来
“这么说，苏助理和老张，都是被李伟通过张诚收买的？”
“大概率是。” 王琮点了点头，又点开一份监控截图
“这是上周战战去设计室附近的咖啡馆时，监控拍到的画面 —— 你看这个角落里的人，就是李默。他一直在跟着战战。”王一博的心脏猛地一缩，截图里的咖啡馆他有印象，是肖战常去的那家，窗边的位置能看到设计室的大门。
那天肖战说去买咖啡，回来时手里的杯子摔了一半，说被人撞了一下，现在想来，哪里是被撞，分明是看到了不该看的人，慌了神。
“还有更棘手的。” 王琮的声音又沉了几分
“助理查到，李默最近在联系以前跟着他混的人，还租了个仓库，就在城郊，和当年绑架战战的那个仓库，在同一个区。”
“他想干什么？” 王一博的手指攥得发白，指节响了一声。
“不清楚，但肯定没好事。” 王琮靠在椅背上，揉了揉眉心
“我已经让安保部加派人手，跟着战战，也在那个仓库附近布了监控。不管他想耍什么花样，我们都得提前防备。”
王一博看着屏幕上李默的照片，脑子里闪过肖战刚才说的噩梦 “要一点一点讨回来”。
这人不仅要毁了战战的设计，还要把当年的恐惧重新压在战战身上，甚至可能…… 想对他们两个人下手。
“爸，我想把战战接到我们自己住的别墅去。” 王一博突然开口
“老宅虽然安全，但离战战的设计室远，每天来回要花不少时间。别墅那边我已经装了最先进的安保系统，离公司也近，方便照看。”
“也好，明天就让司机把你们的东西搬过去。另外，我会让律师准备好材料，一旦查到李默有实质性的威胁行为，立刻报警抓他。”王琮点了点头从书房
出来时，走廊的风带着凉意，王一博紧了紧外套，快步往卧室走。推开门，就看到肖战靠在床头，手里拿着那本没读完的设计画册，眼神却有些发空。
“查到什么了？” 肖战听到脚步声，立刻抬头看他。
“查到他改了名字，也查到他和明玉珠宝的人有联系。不过你别担心，爸已经安排了安保跟着你，我们明天就搬回别墅住，那边更安全。”王一博走过去，
坐到床边，把人重新揽进怀里，他没说李默跟踪肖战、租仓库的事怕吓着肖战，等一切都处理好，再告诉战战也不迟。
肖战却好像看穿了他的心思，伸手摸了摸王一博的下巴，那里已经冒出了淡淡的胡茬，是这几天没休息好的缘故。
“你别瞒着我。”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坚定
“不管他想干什么，我都想知道。我不想再像小时候那样，什么都不知道，只能等着别人来救。”王一博看着他眼底的认真，心里一阵触动。他低头，额头抵着肖战的额头，把照片拿给肖战看了一下，轻声把查到的线索说了一遍，只是刻意放缓了语气，避开了那些过于惊悚的细节。
“其实…… 我那天在咖啡馆，好像看到他了。”听完后，肖战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轻轻开口
“嗯？” 王一博愣了一下。
“就是上周三，我去买咖啡，看到一个穿黑色外套的男人，坐在角落里盯着我。” 肖战的手指轻轻蹭着王一博的手背
“当时我没多想，只觉得他眼神不舒服，后来走的时候，他还跟在我后面，我慌了，就跑了几步，不小心摔了杯子。”
“以后不管去哪里，都要跟我说，不许一个人走。”原来那天不是被人撞了，是被李默吓到了。王一博的心又疼又气，他握紧肖战的手
“知道了。” 肖战点了点头，往他怀里缩了缩
“有你在，我不怕。”
那天夜里，王一博几乎没怎么睡。他抱着肖战，听着怀里人均匀的呼吸声，脑子里反复过着查到的线索，李默的行踪、明玉珠宝的牵扯、城郊的仓库…… 总觉得这些线索像散落的珠子，还差一根线，就能串成完整的阴谋。
天快亮时，他才迷迷糊糊睡着，梦里却全是小时候的画面 —— 黑暗的仓库里，肖战哭着喊他的名字，还有李默凶狠的声音：“王家欠我的，我要让你们用一辈子来还！”
“怎么了？做噩梦了？”他猛地惊醒，额头上全是冷汗。身边的肖战被他的动静吵醒，揉着眼睛看他王一博伸手把人紧紧抱住，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
“没事，就是梦到不好的东西。” 他低头吻了吻肖战的发顶，心里暗暗发誓 ，这一次，他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肖战，绝不会让当年的悲剧重演。
窗外的天已经蒙蒙亮，寒风拍打着窗户，发出轻轻的声响。老宅的寂静里，仿佛藏着无数双眼睛，而那条由过去织成的暗线，正悄悄收紧，朝着他们两个人，慢慢伸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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