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峻纬太会蛊惑人心了。
在今天周峻纬突然问他之前,他一直觉得这一年来,他和乔羞月的关系缓和的很好,尤其是过完春节
可就在乔羞月刚离开房间,周峻纬突然发问:
周峻纬你这么毫无负担的靠近她,你不问问她的想法?
蒲熠星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
周峻纬如果你的靠近让她很难受呢?
等他回过神来,自己竟已鬼使神差地按周峻纬的意思,藏在了卧房门后。
乔羞月对周峻纬有种超乎寻常的坦诚。果然,周峻纬一问,她便毫无保留,什么都说。但是自己来不及吃醋,那些话就引发了他的深思。
她还没放下。这对他而言,不知是喜是忧。更让他无所适从的是,她现在看似坦然地接受他的靠近,更像是在进行一场“脱敏治疗”——习惯他的存在,而非真正靠近。
这一刻,他骤然惊觉:横亘在他们之间的,是太久的时间。对乔羞月而言,那道旧伤从未真正愈合,在漫长的岁月里早已凝结成巨大的隔阂。人看似近了,心却依然遥远。
他好像明白了周峻纬的意图——诱导他主动放弃,主动远离。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心底就有一个声音斩钉截铁地抗拒:不行!
人群散尽,客厅紧绷。周峻纬慢条斯理地收拾着,沉默如刃。
蒲熠星想说什么?
蒲熠星声音低沉,率先发问。
周峻纬转身,目光锐利
周峻纬听到了?
蒲熠星直视他
蒲熠星让我看清她还在痛,然后识趣离开?
他想起乔羞月的坦诚——她以为忘了,最近一年的接触却让她发现自己依然放不下,最终只能“顺其自然”。这顺其自然,像钝刀割在他心上。
周峻纬是看清现实,也是给你指条路。
周峻纬走近,语气带着不容置喙的冷静
周峻纬你的存在本身,就是她反复揭开旧伤的引子。她现在的‘顺其自然’,是种消极的逃避,一种‘脱敏’的假象!那道伤太深了,成了她心里的刺。你想帮她?好!
他直视蒲熠星,一字一句清晰无比:
周峻纬那就陪着她,真正把你这根‘刺’拔出来,让她彻底放下。然后——识趣地退回朋友的位置,永远别再越界。
蒲熠星猛地站起,难以置信地看着周峻纬
蒲熠星呵……
周峻纬如果你真为她好
周峻纬的声音斩钉截铁
周峻纬就帮她真正了断过去,然后,永远只做朋友。这是对她、对那段过往,最好的交代。你现在这样黏黏糊糊的靠近,除了让她在‘放不下’和‘不敢靠近’里反复煎熬,有什么用?
客厅里死一般的寂静。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坐回了沙发,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他低着头,额发垂落,遮住了眼底翻涌的激烈情绪。再抬头时,那双眼睛里只剩下平静。
蒲熠星好。
蒲熠星的声音异常低沉,却清晰地在寂静中响起,带着一种尘埃落定后的决然。周峻纬眉头微蹙,显然没料到这个“好”字。
蒲熠星抬起眼,目光灼灼的盯着周峻纬:
蒲熠星我同意合作。帮她解开心结,拔掉这根‘刺’,我配合。
他停顿了一下
蒲熠星但是,周峻纬——心结解开之后,要不要离开,要不要退回到那个‘永远的朋友’的位置——那不是你在这里说了算的。也不是我在这里能承诺的。
他微微前倾,声音压得极低:
蒲熠星最终的决定权,在她手里。在她真正‘放下’之后,看清楚自己心意的那一刻,在她手里。
蒲熠星我们的合作,只到‘帮她真正放下’为止。至于放下之后的路怎么走——
蒲熠星的嘴角勾起一丝极淡、却带着某种孤注一掷意味的弧度:
蒲熠星那是她和我的事。
周峻纬深深地看着蒲熠星,蒲熠星没有退让,他只是把战场从“是否离开”转移到了“心结解开之后”。他用“合作”暂时捆住了周峻纬的手脚,却为未来撕开了一条不容他人置喙的裂缝。
周峻纬沉默了很久。最终,他几不可察地点了下头。
周峻纬……好。合作,到她真正放下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