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开学

教室里弥漫着淡淡的粉笔灰味道，新刷的墙面洁白得让人有些不适应。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在讲台上投下几道细长的光带。许意背着书包站在讲台旁，听着班主任介绍自己。他能感觉到三十多双眼睛齐刷刷地盯在自己身上，这让他不由得扯了扯衣角。

台下窃窃私语声渐起，有好奇的目光，也有略带不屑的打量。后排靠窗的位置坐着一个看起来不好惹的男生，正专注地在素描本上画着什么，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讲台上的动静。

“坐在沈肆旁边吧。”班主任指了指靠窗的位置。许意点点头走向座位，路过时不小心碰掉了他的画笔。弯腰捡起的一瞬间，她瞥见素描本上赫然画着一架精致的钢琴。许意将画笔轻轻放回周安然的桌上，指尖不经意间触碰到他修长的手指。女孩微微一怔，抬眸看了他一眼，清澈的眼神中带着几分审视，又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谢谢。"她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教室里的这份静谧。林然注意到她侧脸的轮廓格外犀利，散发出淡淡的柠檬香气。

坐在他旁边的位置上，许意才发现沈肆的课本边缘画满了细密的音符和琴键，那些线条仿佛在纸张上游走，跳跃。阳光透过窗帘缝隙，在她的素描本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让她笔下的钢琴看起来更加立体生动。

"你学过钢琴？"许意忍不住问道，随即又觉得自己有些唐突。沈肆却没有表现出不悦，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嗯，从小就学。"

班主任的声音突然在讲台上响起："安静一下，现在开始发新书。"教室里立刻安静下来，只有翻书声此起彼伏。沈肆迅速收起素描本，端正坐好，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未曾发生过。但在她转身的瞬间，许意分明看到她的眼角带着一抹浅浅的笑意。

发书的声音在安静的教室里显得格外清晰，书本与桌面接触发出的“啪啪”声，像是某种独特的节奏。许意接过新书，还没等他翻开第一页，旁边突然传来轻微的响动。

许意正在调整她的铅笔盒，动作很轻，却仍然不小心碰到了一本课本，掉落在两人座位之间的地面上。许意下意识地伸手去捡，与此同时，沈肆也迅速俯身。两人的手指再次短暂地触碰到一起，随即又迅速分开。这一次，许意注意到他的耳根微微泛红。

“我来吧。”他说着，把课本递给她。沈肆没有拒绝，只是低声说了句：“谢谢。”

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在她的侧脸上，那层薄薄的光影映衬得她的眼神更加清亮。她低头整理课本时，许意瞥见了她素描本上的一角——那里用铅笔勾勒出的不只是钢琴，还有一个人影，似乎是一个女孩的轮廓，但并未完全画完。他的目光多停留了一秒，沈肆忽然抬头看向她，眼神中带着一丝警觉和难以捉摸的复杂情绪。

“看什么呢？”她低声问，声音依旧平静，但语气里隐隐透着防备。

“没什么，”许意赶忙收回视线，假装专注于手中的课本，“你的画挺好看的。”

沈肆盯着他看了片刻，随后将素描本合上，塞进了书桌抽屉里。这一系列动作干净利落，仿佛要将某种秘密藏起来。许意感觉到她身上散发出一种疏离感，就像一堵看不见的墙，将自己隔绝在外。

班主任已经开始讲解新学期的学习计划，教室里重新恢复了秩序。然而许意却总觉得周围的空气变得有些不一样了。从刚才的那个瞬间起，沈肆的存在就显得愈发鲜明，甚至连她偶尔翻书时手腕的细微动作，都让他不由自主地留意。

时间慢慢流逝，窗外传来了鸟鸣声，偶尔伴随一阵微风拂过树叶的沙沙声。许意转头望向窗外，正想着如何打破这种微妙的沉默，却听见身旁的沈肆突然开口：“你会弹琴吗？”

这个问题让许意愣了一下。他转过头，对上她略带探究的目光。“不会，”他如实回答，“但我很喜欢听音乐，特别是古典乐。”

沈肆点了点头，似乎对这个答案并不意外。她抿了抿嘴唇，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低下头继续翻阅教材。而就在这个时候，许意忽然发现她的课桌边缘贴着一张小小的便利贴，上面写着几个字：

**“梦想：成为最伟大的钢琴家。”**

那些字迹工整而坚定，像是一种无声的宣告。许意心中涌起一种莫名的触动，他忍不住再次看向沈肆，试图从她的表情中读懂更多东西。然而她依然保持着那种淡淡的神情，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