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似乎又回到了之前的状态,只不过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宋冉的脚伤很快好转了,但是她依旧没有要搬走的迹象,在陆家生活,就像是半个女主人一样。陆晨见此也似乎是乐见其成,没有表达出任何不满的意思。
这段时间,秦若若给自己竖立起了高高的围墙。她不再试图靠近陆晨,不再期待他的目光,只是机械地履行着“陆太太”的表面义务,像一个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她已经不再奢望什么了。
这天下午,阳光正好,秦若若正在二楼露台晒着太阳发呆,享受难得的美好的悠闲时光,手机突然在旁边的小桌子上疯狂震动起来。
屏幕上跳跃的名字,让她的心猛地一沉——是福利院的李院长!李院长是她和养父母之间重要的联系人,平时很少直接给她打电话。
她快速按下了接听键。
秦若若喂?李院长?
李院长若若!若若啊!
电话那头传来李院长焦急万分、甚至带着哭腔的声音。
李院长你快回来!快回来看看你妈妈!她……她不行了!医生下了病危通知,就在刚刚!人已经送进了抢救室!医生说,可能……可能就这最后一面了!
轰——!
仿佛一道惊雷在秦若若的头顶炸开!她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耳朵里嗡嗡作响,李院长后面说的话都变成了模糊的噪音。
养母……病危?最后一面?
那个给了她温暖童年、视她如己出的女人?那个在她被亲生父母遗弃后,用微薄的收入和全部的爱将她养大的女人?那个在她嫁给陆晨时,拉着她的手含泪说“囡囡,受了委屈就回家”的女人?
秦若若忽然觉得浑身冰凉,手脚发软,几乎站立不稳。手机差点从手中滑落。
秦若若李……李院长!您说什么?我妈她……怎么会?前几天打电话不是还说情况稳定了吗?
秦若若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眼泪汹涌而出。
李院长医生说是突发的心衰!地址我发你手机上!等你过来!晚了可能就……
李院长泣不成声。
秦若若我现在就回去!马上!
秦若若慌慌张张的挂断了电话。巨大的悲伤和恐惧让她失去了思考能力,只有一个念头在疯狂叫嚣:回去!立刻!马上!她要见妈妈!她不能失去她!
她像疯了一样冲出露台,踉踉跄跄地跑下楼梯,甚至撞到了楼梯扶手也浑然不觉。眼泪模糊了视线,她跌跌撞撞地冲进客厅。
陆晨正坐在沙发上看文件,宋冉靠在他旁边的单人沙发上,翻着一本时尚杂志。两人被秦若若这失魂落魄、泪流满面的样子惊住了。
陆晨秦若若?你发什么疯?
陆晨皱眉,放下文件,语气带着被打扰的不悦。
秦若若冲到陆晨面前,像是抓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语无伦次,声音带着剧烈的颤抖和哭腔。
秦若若陆晨!陆晨!帮帮我!我妈……我养母!她病危了!在医院抢救!李院长让我立刻回去!可能是最后一面了!求求你,送我去机场!或者……或者让司机送我去!求求你!
她急切地抓住陆晨的手臂,指甲因为用力而深深陷进他的西装布料里,眼中是濒临崩溃的绝望和哀求。
陆晨被她抓得手臂一痛,眉头皱得更紧。他看着秦若若哭得几乎喘不上气的样子,那悲痛欲绝的神情不似作伪。养母病危?他依稀记得她提过几次,那个在乡下福利院的普通妇人。
他还没来得及开口,旁边的宋冉却突然捂住了心口,发出一声痛苦的低吟。
宋冉唔……
陆晨的注意力瞬间被吸引过去。
陆晨冉冉?你怎么了?
他立刻甩开秦若若抓着他的手,秦若若一时没有注意,被带得一个趔趄,就看见陆晨关切地扶住宋冉的肩膀。
宋冉脸色微微发白,眉头紧蹙,声音虚弱又带着一丝慌乱。
宋冉阿晨……我……我突然心口好闷,好痛……喘不上气……好难受……
她说着,身体软软地靠向陆晨,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陆晨怎么会这样?刚才还好好的!
陆晨脸色一变,立刻将宋冉半抱在怀里,对着惊慌跑过来的佣人吼道。
陆晨快!打电话叫张医生立刻过来!快!
客厅里瞬间乱成一团。佣人跑去打电话。陆晨抱着宋冉,焦急地安抚。
陆晨冉冉别怕,医生马上就到!深呼吸!看着我……
秦若若被陆晨那毫不犹豫的甩开和此刻他全副心神都在宋冉身上的样子,彻底钉在了原地。
秦若若陆晨……
秦若若的声音破碎不堪,带着最后一丝微弱的希望。
秦若若求求你……我妈妈她……
她看着宋冉依偎在陆晨怀里那脆弱的样子,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窜遍全身,冻僵了她的血液和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