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阳光明媚灿烂,但是秦若若并没有感觉到一丝温暖。
管家秦小姐,先生说了,整理完东西尽早搬离陆家。
秦若若恩,我知道了。
秦若若声音低沉中带着沙哑,语气却很平静,和之前的状态相比,差距更加明显了。管家也恨明显感受到了那种不同。
秦若若走进陆家的时候,看着熟悉的地方,胃里一阵翻搅,不是孕吐,是纯粹的生理性厌恶。
秦若若走进自己的卧室,房间里的东西很多都是陆晨买的,有些衣服她吊牌甚至都没有剪掉。
秦若若有行李箱吗?
管家有,我去拿,需要几个?
秦若若一个就够了。
有些东西,她没有打算拿走。
秦若若不在的这段时间,宋冉她俨然以陆宅未来的女主人自居,姿态越发张扬。
她整理好东西,拖着行李箱准备下楼,正好撞见宋冉指挥着几个工人,将一批崭新的、奢华无比的家居用品搬进来。
宋冉小心点!这套沙发是意大利手工定制的!碰坏一点,把你们卖了都赔不起!
宋冉的声音娇脆,带着居高临下的命令口吻。她穿着最新季的香奈儿套装,妆容精致,站在大厅中央,如同巡视自己领地的女王。
看到秦若若,宋冉脸上立刻绽开一个灿烂又带着胜利者优越感的笑容。
宋冉哟,秦小姐,你出院了?身体好点了吗?
她款款走来,亲昵地想去拉秦若若的手。
秦若若像避开瘟疫般猛地后退一步,眼神冰冷地扫过她,没有任何情绪,仿佛在看一件没有生命的物品。
宋冉的手僵在半空,也不尴尬,反而笑得更加明媚。
宋冉你这是生气了?你看,阿晨说主卧的家具都旧了,非要给我换一套新的。真是的,我说不用这么麻烦,他偏不听……
她状似抱怨,语气里的炫耀却浓得化不开。她指着那些昂贵的家具。
宋冉你看这套沙发怎么样?还有那张床……是阿晨特意按我的喜好选的……
宋冉哦,对了,还有衣帽间,也重新规划了,以前的那些‘旧东西’,我都准备让人清理掉了。
她刻意加重了“旧东西”三个字,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秦若若。
秦若若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表演。宋冉的炫耀,像小丑的跳梁,激不起她心中半点波澜。她的心,早已在签下离婚协议、在失去孩子的那一刻,彻底死寂了。陆晨给宋冉换什么,与她何干?
秦若若让开。
秦若若的声音平直无波,绕过宋冉,走向门口,留下一个单薄而决绝的背影。
宋冉看着她那副油盐不进、彻底无视自己的样子,脸上的笑容终于挂不住了,眼底闪过一丝阴鸷。一拳打在棉花上,让她感到一阵憋闷的恼怒。但随即想到秦若若的处境,她又得意地扬起了下巴。
陆家佣人还不知道他们离婚的事情,只当是秦若若搬出去住了,对于豪门家族来说这点私事也算不上什么新鲜事情。
书房里,他处理着堆积如山的文件,试图用工作填满所有时间。但每当夜深人静,或者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眼前总会闪过一些画面:
秦若若倒在咖啡厅血泊中,那绝望刻骨的眼神;
更早以前,她清晨在厨房为他煮咖啡时,那小心翼翼又带着一丝期盼的侧影……
这些画面交织在一起,带来一种莫名的烦躁和一丝连他自己都唾弃的、极其细微的、无法言说的沉重感。
他烦躁地揉着眉心,将这种情绪归结为对麻烦事的厌烦。
他刻意忽略心中那点不适。他告诉自己,秦若若的遭遇是她自己行为不检点、妄想攀附的代价。
他现在应该做的,是彻底清除这个污点,开始新的生活,好好珍惜一直陪伴在他身边、纯洁善良的冉冉。
然而,回避本身,往往意味着某种无法面对的心绪在悄然滋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