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笼中凋零的钴蓝色

鲸鱼游不出十七岁的夏天

婚礼次日的晨光透过雕花窗棂,在沈星遥的婚纱拖尾上投下斑驳碎影。她机械地对着梳妆镜整理珍珠头冠,镜中倒影却让她恍惚——那件价值百万的婚纱,像极了囚禁金丝雀的银丝牢笼。床头柜上,张家送来的平板电脑正在循环播放南极冰层坍塌的新闻,陆野沉入海底的画面被剪辑成“意外事故”,评论区充斥着“科研牺牲”的虚假悼念。

“少夫人该用早餐了。”管家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沈星遥攥紧梳妆台上的贝壳项链——那是婚礼前夜,她在老宅废墟里扒出的残片,贝壳边缘还沾着陆野的血迹。推开餐厅雕花门的瞬间,未婚夫将一份文件推到她面前,封面“星际海洋开发权转让协议”刺得她眼眶生疼:“签了吧,沈家的产业,总要物尽其用。”

午后暴雨突至,沈星遥站在落地窗前,看着雨幕模糊了远处的海岸线。手机在丝绸睡袍口袋里震动,是周扬发来的最后消息:“我在追查机械鲸鱼残骸,他们...咳咳...”消息戛然而止,再拨过去只剩忙音。她攥着手机冲向书房,却在门口被保镖拦住,门缝里飘出未婚夫的冷笑:“那个叛徒?他应该去海里喂鱼了。”

深夜,沈星遥被噩梦惊醒。黑暗中,她摸索着打开保险箱,取出藏在婚纱内衬的笔记本残页。陆野的字迹在月光下忽明忽暗:“若鲸鱼不再歌唱...就毁掉X-77的核心...”突然,走廊传来脚步声,她慌忙将残页塞进枕头,却不慎碰倒床头柜上的相框——那张十七岁的合影应声落地,玻璃裂痕恰好横在陆野的笑脸上。

“在看什么?”未婚夫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沈星遥感觉后腰贴上冰冷的枪管,男人俯身时,她闻到他袖口沾着的血腥味。“听说你今天联系了周扬?”他的手指捏住她的下巴,“不如我送你份礼物——”话音未落,窗外传来刺耳的警笛声。沈星遥转头望去,警车顶灯的红蓝光芒中,她仿佛看见陆野站在浪花里,朝她举起画着鲸鱼的素描本。

然而,当她冲下楼时,只看到被雨水冲刷的空巷。警笛声渐远,未婚夫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枪身:“看来有人谎报了假警。”他将一枚定位戒指套上她的手指,金属圈收紧的瞬间,沈星遥听见自己心碎的声音——就像南极冰层下,那只机械鲸鱼最后发出的、无人听见的悲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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