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别

周玖拜托了貂蝉有关转学的事情，貂蝉一口就答应了，还说上次王允校长知道貂蝉被周玖救了，一直想请周玖吃饭，这点小忙，不算什么。

小乔得知周玖要转去东汉书院，兴奋地睡不着，一晚上都在和周玖通siman，恨不得立刻见到周玖。

转学的手续陆陆续续办理了几天，明天就要去东汉读书了，未来的路就要靠自己一个人了，今晚看着自己住了这么多年的房间，竟睡不着了。明明之前不同意的时候，想着法的离开，等真的要离开了，反而舍不得了。

月光从窗户漏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格子状的光影。周玖坐在床沿，指尖划过床头柜上那只缺了角的陶瓷兔子——那是十岁生日时，周瑜用零花钱给她买的，当时她还嫌颜色不够亮，现在却被摩挲得釉面发亮。

房间里的每样东西都带着旧时光的温度：墙上贴着泛黄的武功口诀拓片，是初学扎马步时总记不住，周瑜特地抄的；

书桌上堆着半人高的笔记，页脚卷着边，里面夹着阿香和自己上课偷偷画的Q版小人；

就连窗帘布上的小破洞，都是去年练暗器时不小心戳的，当时还怕被周瑜发现，连夜用同色线绣了朵歪歪扭扭的花盖住。

“咚咚咚”门响了，一开门，阿香乖乖地站在门口，脸上还有点生气的小情绪

孙尚香“我生气了。”

周玖被阿香这个样子逗笑了

周玖“吼，那是谁惹我们家大小姐生气啦。”

阿香的声音突然软下来，尾音带着点发颤的鼻音，刚才那点假装的怒气像被戳破的气球，一下子泄了个干净

孙尚香“小玖，我舍不得你。”

她攥着衣角的手指泛白，眼睛飞快地红了，却还梗着脖子不肯低头

孙尚香“小玖，明明说好了一起去东汉书院的，可是我老爸不同意，你放心，我一定想办法去找你。”

周玖摸了摸阿香的头，指尖拂过她被风吹过的碎发

周玖“江东的大小姐，也会哭鼻子哦。”

孙尚香“我不管，你到了那边，每天都要跟我通siman,还有，不可以忘记我”

阿香猛的扑过来抱住周玖，周玖被她勒得差点喘不过气，却笑着抬手拍她的背。

周玖我保证，阿香，到了东汉书院，我一定会想你的，你一定要早点来找我。

阿香眼睛亮闪闪地往床边跑，麻利地脱掉鞋子钻进被窝，还不忘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孙尚香好，那我今晚要跟你一起睡

被窝里渐渐暖起来，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从明天东汉书院的早课，聊到去年一起偷摘的那棵桃树今年结了多少果。

阿香的声音越来越轻，最后只剩下均匀的呼吸声，手却还牢牢攥着周玖的袖子，像怕一松手人就跑了似的。

周玖望着窗外的月亮，心里那点离愁忽然淡了。房间里的旧物还在，身边的人也在，明天的路就算要自己走，带着这些暖乎乎的牵挂，好像也没那么难了。她轻轻挣了挣袖子，没挣开，索性就任由阿香攥着，闭上眼时，鼻尖还萦绕着阿香发间淡淡的皂角香。

这一夜，连月光都带着点甜。

周玖把最后一件行李塞进小布包时，窗外的天刚蒙蒙亮。布包比往常沉了不少，有周瑜默默放在桌角的伤药——瓶身标签上的字迹，是他一笔一划写的用法说明。

siman屏幕亮了亮，是小乔发来的siman消息，一连串的感叹号后面跟着句“我跟貂蝉在东汉书院门口等你！”。周玖弯了弯嘴角，指尖在屏幕上敲出“收到”两个字，发送时指尖微微发烫。

她走到镜子前理了理衣领，镜中的自己眼里带着点雀跃，又藏着丝不易察觉的忐忑。

周瑜“以后遇了事，别硬扛。哥哥永远是你的退路。”

周瑜的声音忽然在门口响起，他背着光站着，看不清表情

周瑜“还有，真的不需要我给你安排住处吗？”

周玖转过身，忽然冲过去抱了抱他

周玖“知道啦，哥。住处我会自己想办法，到了东汉，我一定帮你保护小乔，你的钱还是留着以后娶小乔吧。”

周瑜拍了拍她的背，没再说什么。

该出发了，到了码头，太史慈已经在岸边等着了，他把特地买的桂花糕递给周玖，还是和往常一样，只不过下次再买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太史慈去了东汉，可就吃不到喽，记得回来

油纸包上还留着他指腹的温度，周玖捏着那块温热的桂花糕，看见太史慈喉结轻轻动了动，目光落在远处的小船上，像是在掩饰什么。

周玖谢谢太史

这声“谢谢”和这抹笑，都和过去无数次一样，干净得没有一丝褶皱。而太史慈眼底那一闪而过的复杂，大概也会像江面上的涟漪，很快就被风抚平。

周瑜小玖，该走了

阿香忽然收紧胳膊，把脸埋得更深，周玖能感觉到她肩膀在轻轻发抖，她的声音闷在布料里，像被揉皱的纸

孙尚香“到了那边要是有人欺负你，就报我孙尚香的名字，我去掀了他们屋顶！”

周玖拍着她的背，听着她话里的孩子气，鼻尖忽然有点酸。

周玖“知道啦，江东大小姐最厉害了。”

阿香吸吸鼻子，猛地松开手，却还攥着她的袖口不放，指腹反复摩挲着布料上的纹路，像要把这触感刻进心里。

孙尚香一路顺风

船身缓缓驶离岸边，江风卷着水汽扑在脸上，凉丝丝的。周玖扒着船舷，看着岸上的身影越来越小——阿香还在使劲挥手，裙摆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周瑜站得笔直，袖口在晨雾里轻轻晃动，却始终没移开目光；太史慈紧紧地盯着她，心底的情绪无限放大。

周玖哥，阿香，太史，我会想你们的!

周玖抬手抹了把脸，才发现眼泪早顺着脸颊往下淌，滴在船板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她望着江东的方向渐渐缩成一道淡影，忽然捂住嘴，把剩下的哽咽都咽进肚子里。

风掠过码头的石阶，带着江水的潮气。岸上的人影渐渐散去，只有江风还在低低地吹，像在替那些没说出口的牵挂，轻轻追着远去的船帆。

孙策公瑾，你变了，看来小玖让你改变了很多。

大乔周瑜，小玖武功那么高，况且还有我妹陪着，你不要太过担心。

周瑜没说话 ，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呢，明明之前还在想方设法地让小倩回江东，现在却答应了小玖去东汉的请求。

或许是那次吵架吧。

船行渐稳，两岸的芦苇在风中摇曳，像在挥手告别。风里带着新抽的草木香，远处的天际线正一点点亮起来。周玖知道，身后有她舍不得的一切，但身前，是藏着答案和期待的新程。那些暖乎乎的牵挂，会像这晨光一样，陪着她走很远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