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他咽了口唾沫，"直播好像忘了关美颜滤镜..."\
杨芮愣了一下，随即笑出声来，捶了他一下："姚冠宇你是不是有病！"
"嘿嘿。"姚冠宇傻笑两声，又把她搂进怀里，"反正我们家领导这么美，开不开滤镜都一样。"他低头咬了咬她的耳朵，声音压低，带着点撒娇的意味，"那...剩下的七百字检讨...现在可以开始补了吗？"
杨芮的脸瞬间红透了。她推了他一把，却被他抱得更紧。\
"别闹...我饿了..."\
"吃的不急。"姚冠宇的手开始不老实，"先吃你。"
"流氓！"\
"只对你流氓。"
客厅里的灯光不知何时被关掉了，只有月光从窗外洒进来，照亮地毯上凌乱的抱枕和那只孤零零的黑色键盘。卧室门"咔嗒"一声关上，隔绝了外面的一切。
第二天早上，#姚冠宇直播跪键盘#、#杨芮粉色睡衣#、#撕夜CP锁死#三个话题霸占了热搜前三名。有热心网友截图分析了杨芮锁骨上的印记，还有人扒出了姚冠宇无名指上那枚从不离身的素圈戒指——和三年前《撕夜》剧组流出的杀青照上，杨芮手上戴的那枚一模一样。
而此时，真正的主角还窝在被窝里。姚冠宇被手机铃声吵醒时，阳光已经透过窗帘缝隙照到了床上。他迷迷糊糊地摸索着接电话，没注意到怀里的人动了动。
"喂？"\
"姚冠宇你个混蛋！"王姐的咆哮声差点震聋他的耳朵，"你知不知道现在多少媒体等着采访你们？！还有白凌薇那边，半夜发了条意有所指的微博，现在水军都在带节奏说你潜规则新人！"
姚冠宇瞬间清醒了。他看了眼怀里还在睡的杨芮，轻轻掀开被子下床，走到阳台关上门。
"她发什么了？"\
"你自己看微博！"王姐气呼呼地挂了电话。
姚冠宇皱着眉头点开微博。热搜榜又多了个新词条：白凌薇有些东西强求不来#。点进去，正是白凌薇凌晨三点发的微博："有些缘分注定只能远远看着，强求不来。愿大家都能找到真正属于自己的幸福\[心\]"下面配了张戴着银戒指的手的照片，背景是片场的道具间。
评论区已经炸开了锅。\
"薇薇不哭！是姚冠宇眼瞎！"\
"心疼妹妹！某些人有女朋友还到处撩骚！"\
"这戒指...不是《撕夜》那枚道具戒指吗？难道是真的？"\
"我就说姚冠宇和杨芮是营业CP吧！现在翻车了吧！"
姚冠宇的脸色越来越沉。他刚想打电话让团队处理，卧室门突然开了。杨芮穿着他的衬衫站在门口，头发乱糟糟的，眼睛却亮得吓人。
"醒了？"姚冠宇强装镇定，把手机揣进口袋。\
杨芮没说话，径直走到他面前，伸手从他口袋里掏出手机。她划开屏幕，面无表情地看完那条微博，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
"解释一下？"她把手机扔还给他，声音冷得像冰。\
姚冠宇的心沉了下去。他知道，这下麻烦大了。\
姚冠宇下意识后退半步，后腰撞在冰凉的阳台护栏上。晨光把杨芮的影子拉得很长，衬衫领口松垮地敞开着，露出昨晚被他吮出的淡粉色印记。她的眼睛像淬了冰，那是真生气时才有的神色——不是闹别扭时的花猫炸毛，是寒潭里的碎玻璃。
"戒指是道具间找到的。"他语速飞快地解释，喉结在紧张中上下滚动，"上周拍幕后花絮时发现的，导演说扔了可惜，我就收起来了。"
杨芮突然笑了，弯腰从脚边捡起一片干枯的玫瑰花瓣。是昨天他随手扔在阳台花盆里的，现在被她捏在指尖转着圈儿。
"收起来？"她一步步走近，赤脚踩在瓷砖上悄无声息，"收在你的床头柜第三个抽屉，用那只丝绒盒子装着？"
姚冠宇的瞳孔骤然收缩。那是他准备用来装结婚纪念日戒指的盒子，藏得那么隐秘，她怎么会知道？
"我..."谎言在舌尖打了个转，最终变成笨拙的坦白，"我想...想修好它。"他抓住她冰凉的手腕，指腹摩挲着她脉搏跳动的位置，"那时候拍戏太穷，道具组用的合金戒指磨得你手指发红，我一直想...想给你换个真的。"
杨芮捏着花瓣的手突然收紧，干枯的玫瑰在她掌心碎成粉末。她抽回手，转身往客厅走，晨光在她脖颈上投下细小的绒毛阴影。姚冠宇看着她衬衫后摆露出的蝴蝶骨，突然想起八年前那个雨夜——她裹着他的外套站在剧组门口，也是这样倔强地挺直脊背，只是眼睛红得像兔子。
手机又响了，这次是视频通话请求，屏幕上跳动着"张导"的名字。姚冠宇刚划开接听键，就听见张爱国中气十足的吼声从听筒炸开："姚冠宇你个混球！管好你家那位祖宗行不行？！"
视频画面晃得厉害，能看到片场外围挤满举着相机的记者。张爱国那张标志性的国字脸涨成猪肝色，指着镜头骂道："杨芮刚才带着律师闯进道具间！把那堆破铜烂铁翻了个底朝天！现在记者都堵在门口，今天的戏还拍不拍了？！"
姚冠宇的心猛地沉到谷底。他抬头看向客厅，杨芮正背对着他站在玄关换鞋，晨光勾勒出她单薄的侧影。她今天穿了那件墨绿色风衣，是三年前他拿影帝时陪她买的，当时她说颜色太老气，却在每个重要场合都会穿上。
"她要找什么？"姚冠宇的声音发紧。\
"谁知道！"张爱国气呼呼地挂断通话，留下忙音在寂静的阳台回荡。
姚冠宇冲回客厅时，杨芮刚抓起茶几上的车钥匙。她的手在颤抖，捏着钥匙扣上那个兔子挂件——还是他用第一笔片酬买的银饰，耳朵都磨圆了。
"老婆你去哪？"他从身后抱住她，下巴抵着她发顶散出的栀子花香，"别冲动，我们好好说。"
杨芮浑身一僵，然后用力挣扎："放开！姚冠宇你放开我！"她的声音突然带了哭腔，像被戳中痛处的幼兽，"那戒指内侧刻着字你知道吗？刻着我们的名字缩写！她怎么敢..."
姚冠宇的心脏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他确实不知道，当年道具戒指拿回来时已经变形，他只记得她磨红的指节和强装没事的笑脸。
"我去把戒指拿回来。"他松开手，声音哑得厉害，"你在家等我。"
杨芮猛地抬头，眼里还蒙着水雾，却倔强地不肯落下："不用。"她扯了扯风衣下摆，挺直脊背走向门口，"我自己惹的麻烦，自己解决。"
防盗门"砰"地关上，震得墙上相框都晃了晃。姚冠宇看着空荡荡的玄关，手机又开始疯狂震动，经纪人王姐的名字在屏幕上闪烁不停。他突然觉得很累，昨天夜里的温存还残留在指尖，转眼间就成了兵荒马乱的晨起。
茶几上的平板亮着，是杨芮忘带走的。屏幕自动弹出娱乐头条推送，白凌薇那张精心p过的照片刺痛了他的眼睛——她举着戒指对着镜头微笑，配文："谢谢你曾出现在我的青春里\[心\]"。评论区已经有营销号带节奏，说这是白凌薇和姚冠宇的定情信物。
姚冠宇捏紧拳头，指节泛白。他点开微信置顶的那个对话框，输入又删除，最后只发了两个字："地址。"
两分钟后，杨芮回复了一个定位，后面跟着一个破碎的心 emoji。姚冠宇盯着那个表情看了很久，抓起车钥匙冲出家门。电梯下行的三十秒里，他点开和白凌薇的聊天框，输入一段话，想了想又全部删除，只留下冰冷的警告："上午十点前，删博，道歉，否则工作室律师函见。"
出租车在车流中穿梭，姚冠宇看着窗外掠过的街景发呆。手机地图显示杨芮正在往市中心那家最大的娱乐媒体公司开，他突然想起三年前她拿影后那个晚上，也是这样一意孤行地冲进球场，当着直播镜头把那个纠缠他的女粉丝骂得狗血淋头。
"真是..."他低声笑了，眼眶却莫名发热，"一点没变。"
出租车刚停稳，姚冠宇就看见媒体公司门口围满了人。杨芮站在台阶中央，墨绿色风衣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她手里举着个扩音器，正仰头对着大楼喊道："白凌薇！你给我出来！偷别人东西算什么本事？！"
闪光灯像雪片一样砸向她，记者们蜂拥而上。姚冠宇的心脏骤然缩紧，不顾一切地冲进人群，张开手臂把她护在身后。
"杨芮你疯了？！"他抓住她冰凉的手腕，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这里是媒体公司！你想明天上个大头条吗？！"
杨芮猛地挣开他的手，眼睛红得吓人："头条？现在已经是了！"她举起那个磨得发亮的兔子挂件，几乎要戳到他脸上，"姚冠宇你看看！这是你送我的第一个礼物！被她戴在手上招摇撞骗！你让我怎么忍？！"
周围的议论声和快门声越来越响。姚冠宇看着她颤抖的嘴唇，突然明白了什么。这不是戒指的事，也不是白凌薇的事，是这八年来她小心翼翼藏在心底的不安——从籍籍无名到顶流影后，她始终害怕那些曾经支撑他们走下去的东西，会随着时间和名气一起被磨平。
"对不起。"他突然抱住她，声音淹没在嘈杂的人声里，"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杨芮的身体瞬间僵硬，然后慢慢软下来，头抵在他胸口急促地喘息。姚冠宇能感觉到她指尖掐进自己后背的力道，还有压抑在喉咙深处的呜咽。
就在这时，人群突然分开一条通道。白凌薇穿着一身白色连衣裙走出来，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委屈表情，眼圈红红的，手里还拿着那枚戒指。
"冠宇哥..."她怯生生地开口，声音像蚊子哼，"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戒指我还给你..."
记者们的镜头立刻对准三人，空气中弥漫着山雨欲来的躁动。姚冠宇看着白凌薇递过来的那枚变形的银戒指，突然想起八年前那个闷热的夏天，他在夜市花五十块钱给她买的地摊货，被她视若珍宝地戴了整整三年。
"不必了。"他护住怀里的杨芮，声音冷得像冰，"那本来就不是给你的东西。"他转向蜂拥的记者，举起手机点开早已准备好的声明，"关于白凌薇小姐恶意炒作一事，我的工作室会在一小时内发布详细声明。现在，请各位让开，我太太身体不舒服。"
杨芮猛地抬头看他，眼睛里闪烁着惊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姚冠宇回握住她的手，在她掌心轻轻捏了一下，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配合点，回家给你煮红糖姜茶。"
闪光灯再次亮起，这次却带着不同的意味。姚冠宇揽着杨芮穿过人群，回头看了一眼僵在原地的白凌薇，她手里的戒指在阳光下泛着廉价的银光。
坐进出租车后座，杨芮终于忍不住问："你刚才...为什么说我是你太太？"
姚冠宇正在给王姐发微信，闻言动作一顿，抬头对上她躲闪的目光。晨光透过车窗照在她脸上，睫毛在眼下投出细密的阴影。
"难道不是吗？"他突然笑了，伸手捏了捏她泛红的脸颊，"杨芮小姐，八年前在民政局门口说要跟我过一辈子的人，不是你吗？"
杨芮的脸瞬间红透，伸手用力推开他："姚冠宇你要点脸！谁跟你在民政局门口..."话说到一半突然卡住，她看着他手机屏幕上的结婚登记预约界面，声音细得像蚊子哼，"...你什么时候预约的？"
姚冠宇收起手机，倾身靠近她，鼻尖几乎蹭到她额头："上个月。本来想等你生日给你个惊喜，看来不得不提前了。"他低头吻了吻她发烫的耳垂，声音带着一丝狡黠，"现在可以告诉我，那戒指内侧到底刻了什么了吗？"
杨芮的耳垂红得能滴出血来，她把脸埋进他怀里，闷闷的声音透过衬衫传出来："...刻了傻瓜两个字。"
出租车驶过繁华的街道，阳光透过车窗洒进来，照亮空气中飞舞的微尘。姚冠宇低头看着怀里毛茸茸的脑袋，突然觉得那些兵荒马乱的晨起和狗血淋头的闹剧，都不过是为了这一刻的拥抱做铺垫。
只是他没看到，杨芮放在膝盖上的手机屏幕亮着，显示昨天夜里的搜索记录："结婚纪念日礼物送什么最有诚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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