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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重逢:淬毒的旧梦

烬爱:琉璃碎,情难续

青禾镇的阳光总是带着几分慵懒,苏晚璃手持园艺剪的指尖微顿,玫瑰刺尖上滴落的晨露在围裙上晕开深色的痕。玻璃门外的风铃突然叮咚作响,带着熟悉的冷冽气息扑面而来,她修剪花枝的动作僵在半空——那是雪松混着龙涎香的味道,曾无数次笼罩在她窒息的噩梦里。

“沈小姐,这束花怎么卖?”沙哑的男声裹着压抑的颤音,苏晚璃缓缓抬头,正对上陆霆渊猩红的眼底。男人西装革履的身影将门口的阳光尽数挡住,领带歪斜得不成样子,下颌泛着青色胡茬,哪还有往日商界帝王的矜贵模样。

她捏紧剪刀的指节发白,强迫自己露出疏离的笑:“陆先生认错人了。”话音未落,陆霆渊已经大步跨过门槛,昂贵的皮鞋碾碎落在地上的花瓣。他身上的气息几乎将她笼罩,带着某种近乎偏执的占有欲:“认错人?需要我提醒你,这里有多少道伤疤?”骨节分明的手指突然扣住她的肩膀,滚烫的掌心隔着布料烙在锁骨处的旧伤上,那是他失控时留下的掐痕。

苏晚璃浑身血液瞬间凝固,记忆如潮水般翻涌:流产时的剧痛、雪夜露台的刺骨寒冷、还有他冷漠说出“谁知道是不是我的种”时的嘲讽。她猛地挥开他的手,园艺剪擦着男人耳畔飞过,深深扎进身后的木板墙:“别碰我!”

顾言琛冲进来时,正看见苏晚璃踉跄着后退,撞翻的花架上满天星簌簌坠落。他立刻挡在她身前,白大褂下摆扫过散落的花瓣:“陆先生,这里不欢迎你。”

陆霆渊扯出一抹冷笑,从西装内袋掏出一叠文件甩在花桌上。纸张散开的瞬间,苏晚璃瞥见熟悉的苏氏集团LOGO——那是父亲耗尽半生心血的企业。“苏氏的债务我已经还清,你父亲也无罪释放。”他俯身逼近,温热的呼吸喷在她颤抖的睫毛上,“现在,该算一算我们之间的账了。”

玻璃窗外突然传来刹车声,白若溪踩着十厘米高跟鞋冲进花店,发丝凌乱却依旧维持着优雅:“霆渊,你怎么能抛下我……”她的声音戛然而止,目光落在苏晚璃苍白的脸上,眼底闪过阴鸷的光。

苏晚璃攥着围裙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血腥味在口腔蔓延。她以为早已干涸的眼眶突然发烫,那些被刻意遗忘的痛苦汹涌而来:失去孩子时的绝望、被囚禁时的屈辱、还有无数个独自舔舐伤口的深夜。而面前的男人,此刻却带着胜利者的姿态,用还清债务和释放父亲作为筹码,妄图再次将她困入牢笼。

陆霆渊凝视着她倔强扬起的下颌,喉结剧烈滚动。他既想将这个失而复得的人狠狠揉进怀里,又害怕看见她眼底重现曾经的死寂。白若溪突然踉跄着扑进他怀里,柔弱的声音带着哭腔:“霆渊,她一定又在威胁你对不对?”

这句话彻底点燃了某种疯狂,陆霆渊猛地扯开白若溪的手,扣住苏晚璃的手腕就往外拽:“跟我走。”他的力道大得近乎失控,苏晚璃挣扎间打翻花瓶,清水混着碎瓷在两人脚边漫开,如同他们破碎又纠缠的过往。顾言琛冲上来阻拦,却被陆氏保镖死死按住,混乱中,苏晚璃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那是恐惧,也是某种复杂的、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悸动。

玻璃门在身后轰然碎裂,带着玫瑰香气的风卷着尘埃扬起。这场迟来的重逢,终究成了新的牢笼,将所有人拖入更深的漩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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