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透过灭世宫殿的琉璃窗，在地板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卡湳尔的睫毛颤了颤，像是被这缕光亮惊扰，缓缓睁开了眼。
入目的是熟悉的穹顶壁画，绘着灭世与虚空二力创世的景象。他动了动手指，只觉得浑身酸痛，元力运转滞涩得像生了锈的齿轮。
“阿湳！”
一道惊喜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紧接着，带着光暗气息的怀抱将他轻轻圈住。麟星泽的蓝色眼眸里满是失而复得的狂喜，连声音都在发颤：“你终于醒了！感觉怎么样？哪里不舒服？”
卡湳尔眨了眨眼，有些茫然地看着他。昨夜的痛苦记忆像破碎的玻璃片，尖锐却模糊。他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
“慢点说。”冥远连忙递过一杯温水，黑白头发下的脸颊泛着红晕，眼神里的担忧几乎要溢出来，“医师说你刚醒，不能太用力。”
卡湳尔被麟星泽扶着坐起身，靠在柔软的靠枕上，小口小口地喝着水。温水滑过喉咙，带来一丝暖意，也让他混沌的脑子清醒了些。
“我……”他刚想说什么，就被殿门口的动静打断。
“父帝！”卡泽钧、麟书珩和冥玄月像一阵风似的冲进来，三个孩子脸上又惊又喜，眼眶都红红的。
“父帝你终于醒了！”冥玄月扑到床边，小手紧紧抓住卡湳尔的衣角，“我还以为……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卡泽钧把锦盒递上前，声音有些硬邦邦的，却掩不住关切：“医师说这个有用，你……你赶紧用。”
麟书珩则默默地收拾起床边的空药碗，轻声道：“我去告诉医师你醒了，让他再过来看看。”
卡湳尔看着眼前的三个孩子，又看了看身边眼含温柔的麟星泽和一脸紧张的冥远，蓝色眼眸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一直以为自己习惯了独来独往，可此刻被这么多人惦记着，心底某个冰封的角落，似乎悄悄融化了。
“小湳，感觉好些了吗？”麟星殇端着刚熬好的粥走进来，身后跟着麟星爵和麟星岳，“医师说你需要补充能量，我熬了点清淡的小米粥。”
麟星岳把星辰砂制成的安神符放在床头：“这个你带在身上，能预防元力再次失控。”
麟星爵则布下新的结界，沉声道：“这几天别想太多，安心休养，外面的事有我们。”
圣卫们也在殿外禀报，说子民们听说主帝苏醒，都在宫外欢呼庆贺。卡湳尔听着外面隐约传来的欢呼声，眉头微蹙——他从不习惯这样的关注，可心里却奇异地没有排斥。
这时，米语棠安和沈夕桐也来了。米语棠安手里捧着个蛋糕盒，一进门就大喊：“大伯！你醒啦！我给你带了黑森林蛋糕！”
沈夕桐跟在后面，手里拿着瓶药剂：“这是用光明草和紫灵花炼制的，能缓解元力反噬的后遗症。”
卡湳尔看着眼前热热闹闹的一群人，突然觉得有些不真实。他沉默了片刻，缓缓开口，声音还有些沙哑：“……谢谢。”
这两个字很轻，却让所有人都愣住了。麟星泽最先反应过来，眼底瞬间漾起温柔的笑意，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跟我们还客气什么。”
卡湳尔的耳尖又红了，却没有像往常一样躲开。他看着麟星泽的眼睛，又扫过冥远、孩子们和弟弟妹妹们，最后落在米语棠安期待的脸上，嘴角似乎微微上扬了一下，虽然很淡，却真实存在。
“尝尝这个。”麟星泽舀起一勺小米粥，递到他嘴边，“刚熬好的，温温的正好。”
卡湳尔没有拒绝，张口喝下。米粥的暖意顺着喉咙滑下去，一直暖到心底。他突然觉得，或许偶尔依赖一下别人，也不是什么坏事。
阳光越来越暖，透过窗户洒在每个人的身上，镀上一层金色的光晕。寝殿里不再是往日的冷清，而是充满了欢声笑语和脉脉温情。
卡湳尔靠在靠枕上，看着眼前的一切，蓝色的眼眸里第一次染上了名为“安宁”的情绪。他想，或许这就是他一直以来，潜意识里渴望的东西——不是孤独的强大，而是被人守护，也能守护别人的温暖。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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