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魂学院的紫藤花架下，米语棠安啃着冰淇淋，左蓝右黄的异瞳望着远处训练场上对练的卡泽钧和麟书珩。顾音淼的话还在耳边打转，让她心里像塞了团棉花。
“说真的，”顾音淼晃着粉色马尾，咬碎一口冰沙，“你大伯的灭世帝国也太神奇了吧？除了上次血魔界偷袭，几乎就没听说过有人敢惹他们。连最嚣张的混沌部落都绕着灭世边境走，这威慑力也太顶了。”
米语棠安舔了舔冰淇淋，白色长发被风吹得贴在脸颊上：“我也觉得奇怪。上次问爸爸，他只含糊说大伯的使命很特殊，还特别叮嘱不能在大伯面前提‘死亡’两个字，说不吉利。”
“使命？”卡泽钧不知何时走了过来，黑色披风在草地上拖出淡淡的影子。他刚结束训练，额角还带着汗，听到这话皱了皱眉，“我不知道。父帝从不跟我们说这些，每次问起，他要么沉默，要么就把话题岔开。”
贝诗窈抱着秋野萧的胳膊晃来晃去，羊角辫扫得人发痒：“我也问过舅舅！”她突然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凑近，“上次我偷偷溜进爸爸的书房，想翻他那个锁着的黑盒子，结果被抓了个正着，屁股都被打红了！妈妈只说‘小孩子别问大人的事’，半句多余的都不肯讲。”
秋野萧点头附和，棕色的眼睛里带着点后怕：“那天她哭得惊天动地，贝叔叔的脸黑得能滴墨，我还是第一次见他发那么大火。”
贝颜世站在一旁，沉稳的目光扫过众人：“我爸也说过类似的话。有次听见他跟妈妈聊天，提到‘灭虚之体’和‘宇宙平衡’，见我进来就立刻停了。”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越说越觉得不对劲。灭世帝国的平静像一层薄冰，底下藏着谁也看不清的暗流——卡湳尔的强大明明足以横扫三界，却极少主动开战；他的子民对他敬若神明，却又带着种近乎恐惧的小心翼翼；连最亲近的家人，提起他的使命都讳莫如深。
“你们说，”凌小漫对着镜子补完口红，突然插话，“大伯是不是藏着什么秘密武器啊？比如能瞬间毁灭世界的那种？”
“不可能，”卡泽钧立刻反驳，语气难得有些激动，“父帝最讨厌无谓的杀戮。”话刚说完，他又抿紧嘴——他也说不清为什么，只是下意识地维护，仿佛提到“毁灭”就会触碰到什么禁忌。
米语棠安看着他紧绷的侧脸，突然想起小时候的事。有次在灭世宫殿玩捉迷藏，她躲进卡湳尔的书房，看到书桌上摊着张古老的羊皮卷，上面画着个六翼人影，周围是崩塌的星系。她刚想伸手碰，就被卡湳尔抓了个正着。
那是她第一次见大伯失态。他的脸色白得像纸，蓝色眼眸里翻涌着她看不懂的恐慌，一把将她抱起来就往外走，力道大得让她生疼。后来妈妈告诉她，那张羊皮卷是上古禁忌，小孩子碰了会招灾。
“或许……”米语棠安咬了咬冰淇淋勺，“大伯的使命跟他的‘灭虚之体’有关？上次听爷爷说，大伯是千古难遇的灭虚之体，连上古界的老神仙都很忌惮。”
“灭虚之体？”顾音淼眼睛一亮，“是不是那种一出手就能毁天灭地的体质？我在小说里看到过！”
“别瞎说。”沈夕桐不知何时出现在花架下，紫色的裙摆沾了点草屑。她刚才去取书，恰好听到了几句，“灭虚之体的记载在古籍里只有只言片语，说是‘承灭世与虚空之力，掌宇宙生灭之权’，具体是什么意思，没人能完全解读。”
众人都沉默了。“掌宇宙生灭之权”——这八个字像块巨石压在心头，让空气都变得凝重。
贝诗窈扯了扯米语棠安的衣角，声音软软的：“表姐，要不……我们周末去问问大伯？就旁敲侧击地问，应该不会挨揍吧？”
秋野萧拉了拉她：“别乱来，贝叔叔上次都动真格的了。”
米语棠安看着远处渐渐沉下去的夕阳，心里做了决定。她想起卡湳尔晕倒时苍白的脸，想起麟星泽和冥远惊慌的眼神，想起灭世子民祈祷时虔诚的模样——这些碎片拼凑出的真相，一定比她们想象的更沉重。
“去问问吧，”她抬头，异瞳在暮色中亮得惊人，“小心点问，就说……我们想多了解大伯一点。总不能一直蒙在鼓里。”
卡泽钧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我跟你们一起去。父帝虽然不跟我们说，但……我是他的儿子，总该知道些什么。”
晚风吹过紫藤花架，落下一地细碎的花瓣。没有人知道，他们即将触碰到的，是足以颠覆整个宇宙认知的秘密。而那位总是沉默的灭世主帝，正独自背负着这份沉重的使命，在无人知晓的黑暗里，守护着他从不言说的世界。
周末的脚步越来越近，像一场即将拉开帷幕的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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