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的灭世帝国笼罩在淡金色的晨光里。黑色城墙外的虚空灯还挂着几盏未撤,在风里轻轻摇晃,像谁的眼睛在默默注视。米语棠安站在宫门前,攥着手里的甜品盒——里面是她特意烤的黑森林蛋糕,想借着送点心的由头,旁敲侧击问问大伯的事。
“别紧张,”沈夕桐站在她身边,紫色眼眸里带着安抚,“就算问不出来也没关系。”
卡泽钧跟在后面,黑色披风被风吹得猎猎作响。他难得没穿训练服,却依旧板着脸,只是耳尖微微泛红——这是他第一次主动想探究父帝的秘密,心里竟有些莫名的忐忑。
贝诗窈早就拉着秋野萧和贝颜世冲进去了,远远能听见她“大伯父!麟大伯父!我们来啦!”的喊叫声,混着冥远爽朗的回应,倒冲淡了不少凝重的气氛。
宫殿大厅里,卡湳尔正坐在窗边看卷宗,黑色高马尾垂在肩头,侧脸在晨光里显得格外柔和。麟星泽坐在他身边,手里剥着橘子,一瓣一瓣递到他嘴边,动作自然得像做了千百遍。冥远则在一旁摆弄着新炼的丹药,黑白头发下的侧脸带着点专注。
“大伯!”米语棠安脆生生地喊了一声,把甜品盒递过去,“我给你带了黑森林蛋糕,加了虚空花蜜哦。”
卡湳尔抬眼,蓝色眼眸落在她身上,点了点头:“放下吧。”他的声音依旧淡淡的,却比平时柔和了些。
麟星泽笑着揉了揉米语棠安的头发:“还是棠安有心,知道你大伯爱吃这个。”
贝诗窈趁机凑到卡湳尔身边,仰着小脸卖萌:“大伯,我们昨天在学院聊起您呢,说您太厉害啦,连血魔界都不敢再来捣乱。”
卡湳尔没接话,只是拿起一块蛋糕,小口吃着。
米语棠安看了卡泽钧一眼,后者给了她个“你先开口”的眼神。她清了清嗓子,小心翼翼地说:“大伯,我们还聊到……您的使命。爸爸说您的使命很特殊,到底是什么呀?”
空气瞬间安静下来。
卡湳尔拿蛋糕的手顿了顿,蓝色眼眸里的温度似乎降了几分。麟星泽剥橘子的动作停了,目光落在卡湳尔脸上,像是在判断他的情绪。冥远也放下了丹药,挠了挠头,显得有些无措。
“小孩子问这些做什么。”卡湳尔的声音没什么起伏,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距离感。
“就是好奇嘛,”贝诗窈晃着他的胳膊,“您看您把灭世帝国管得这么好,肯定是有很厉害的使命对不对?像故事里的英雄一样!”
卡湳尔推开她的手,站起身:“我还有事要处理。”他转身就往书房走,黑色披风在身后划出冷硬的弧度,没有丝毫停留。
“父帝!”卡泽钧忍不住喊了一声,却只看到他消失在走廊尽头的背影。
麟星泽叹了口气,把剩下的橘子递给米语棠安:“别往心里去,你大伯他……只是不擅长说这些。”
“可他明明很在意,”米语棠安咬着橘子,有点委屈,“刚才提到‘使命’的时候,他握蛋糕的手都在抖。”
冥远蹲下来,看着她认真地说:“安安,有些事不是不能说,是说了你们也不懂,还会担心。你大伯就是这样,什么事都自己扛着。”
贝颜世若有所思:“我爸说过,上古时期的主神们,很多都背负着‘共生契约’——自己的生命与宇宙的存亡绑在一起,一旦消亡,天地就会崩塌。”
“你是说……”顾音淼瞪大了眼睛,“大伯他……”
“别乱猜!”麟星泽打断她,语气难得有些严厉,“没有证据的事,不能瞎说。”他虽然否认,眼神却有些闪躲,显然是知道些什么。
从灭世帝国出来的路上,谁都没说话。米语棠安看着车窗外飞逝的风景,心里乱糟糟的——她好像有点明白爸爸为什么不让提“死亡”了,也明白大伯为什么总是那么孤单。
“周末还问吗?”顾音淼小声问。
米语棠安攥紧了手里的空甜品盒,左蓝右黄的异瞳里闪过一丝坚定:“问!就算他不说,我们也要让他知道,他不是一个人在扛。”
卡泽钧看着她,冷酷的脸上第一次露出点松动:“我跟你们一起。”
贝诗窈也用力点头:“还有我!就算再被打屁股,我也要知道大伯到底在怕什么!”
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一串紧紧连在一起的星子。或许他们现在还不懂那份使命有多沉重,但至少,他们想站在他身边,让他知道——他不再是只能靠自己的孤独主帝了。